“竟有此事?”姜灼吃惊不小,原以为不过是王瑜芙同魏菓瑶瞧自己不顺眼,才使出的毒计,却未想到,背后还有耶律拓的黑手,倒是乌黎,当日果然救了自己。
“乌黎那时候极忠心于耶律拓,怕你去了匈奴,反而迷惑耶律拓,才让手下巫师装神弄鬼,将你拦了下去,”说到此处,诸葛曜竟是笑了起来:“乌黎虽是无意,也算歪打正着,帮了朕一个忙,如此,朕便赏他个驸马当一当。”
想来诸葛曜这会子也不生气了,姜灼心下松了些,不免问道:“圣上赐婚旨意,竟是颁下了。”
“平阳一回到公主府,自然便接了旨。”诸葛曜眉头终是舒展了开来。
姜灼却有些担忧:“长公主伤重未愈,若驸马之选不合她心意,怕是又会闹,于病体不好。”
“就平阳这秉性,有人肯娶已是天大之喜,她还能挑三拣四?”诸葛曜一脸的不在意,随即拉了姜灼的手道:“回宫吧,朕特意来接你的。”
“臣妾遵旨。”姜灼又要福身,倒被诸葛曜一把拦了。
“回宫吧!”诸葛曜将姜灼小手扣在掌心,神情愉悦地拉着她,踏出了郑府正厅。
沿着甬道,走到垂花门下,诸葛曜不免站住,四处望了望道:“朕已然好些年未来过此地,倒是变了不少。”
“之前将宅子收回之时,已然整过一回,如今住得人多些,且姜昕过不了多时便要成亲,臣妾自是让管家又重新修缮过。”
“哦?”诸葛曜笑起来:“未想这小孩儿居然也要娶新妇了,可是那个阿珠?”
姜灼忙回道:“圣上恕罪,正是那孩子,她乃是许良人的表侄女,说来是许氏后人。”
“姜昕当过朕不少年的亲兵,若是成亲,朕自是要赏的。”诸葛曜点了点头。
“那臣妾先代姜昕谢赏了。”姜灼呵呵地笑着回道。
虽说诸葛曜下旨追捕耶律拓,然,这厮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了无踪迹,长安城中皆是人心惶惶。
这日,诸葛曜刚去上朝,杨嬷嬷便急着来云房殿求救,说是平阳长公主回到府中后,今日突然不妥了,一大早便开始发热,进而说起了胡话,把凤雏吓得不清,由管家陪了,在宫外递贴子,求王太后赶紧让姜昭仪过去瞧一瞧。
既是王太后指派,姜灼也不敢耽搁,让于嬷嬷提了药箱,直接随杨嬷嬷出了宫。
待进得公主府,凤雏早已站在府门内迎候,见着姜灼,全然是吓傻了的表情,话都说不太清楚。
姜灼忙安慰他几句,拉着凤雏往平阳长公主正院而去。
待到了内寝,果然如杨嬷嬷所说,平阳长公主头上竟是发烫,更是连人都认不得了。
姜灼想想,先让凤雏出去,随即叫人脱了平阳长公主中衣,亲自上前,揭开了平阳长公主包着胸前伤口的白布,等瞧过一眼,不免惊讶道:“怎得成这般了?”
却原来平阳长公主的伤口,不过几日竟生了脓肿,倒是这时,平阳长公主因着疼,已是干脆昏了过去,
旁边公主府的人皆是吓了一跳,一个劲地辩解道:“这几日全按着医嘱给长公主换药,并不敢有差池的。”
姜灼也未再多问,只去瞧了自己药箱,寻到香蜡生肌膏,先用膏填了疮口,又在外头盖上膏药,少不得嘱咐熬了参汤,又重新给平阳长公主包扎起来,另换过干净中衣,才算处置得当。
待到平阳长公主终算安稳了,杨嬷嬷这才横眉立目地问公主府的人:“到底出了何事,那日咱们送长公主回来时,竟是好好的,如何不过三两日,便这般了?”
众人皆是惶惶不安,最后还是领头嬷嬷上前,带着众人跪道:“回娘娘、杨嬷嬷,长公主乃是生了一场大怒,以致心志郁结,并非吾等不肯尽心照料。”
“此话怎讲?”杨嬷嬷拉着脸问。
“那日方回了公主府,嬷嬷也知道的,圣上的赐婚旨意便下来了,长公主接了旨,立时背过气去,后头嬷嬷回宫复命离开,长公主醒来,只说死也不会嫁给匈奴人,竟是哭了一晚,后头,便不大好了。”那嬷嬷小心地回道。
“既是不好,为何不紧着报到宫里,让娘娘来瞧瞧,还拖到这会子?”杨嬷嬷追问。
领头嬷嬷一副胆怯神情,最后瞧瞧姜灼才道:“长公主不许吾等去请郑家药铺的大夫,宫中更是不许,长公主之意,说是这会的赐婚,少不得是昭仪娘娘在后头……出的招。”
回到云房殿,姜灼坐在寝殿长榻上,举着医册,却有些定不下心来,耳边老想着方才于公主府中听到的那些话,只觉得笑也不是,气了不是,也亏得平阳长公主这么能琢磨,居然处处能拉扯上自己,瞧那意思,倒是认定她姜灼乐意管那闲事一般。
“娘娘心里,还在膈应公主府那事?”于嬷嬷端了茶来,想是从姜灼面上,瞧出她有些不悦,少不得打探了一句。
姜灼叹了一声,自嘲道:“本宫该不该庆幸,幸好那会子平阳长公主昏睡过去了,若是她醒着,瞧见本宫到了跟前,还不知怎么个闹法。”
于嬷嬷在一旁安慰:“娘娘不如心宽一些,想是那一位对圣上选的新驸马不中意,只是木已成舟,又不敢抱怨圣上,这才来寻您的不是,也不过为了撒气儿,杨嬷嬷最是明白人,方才回了内宫路上,她不是也劝娘娘,这事您听听便过了,千万莫放于心上。”
“不放心上,清者知清,谁管不住别人的嘴,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