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我可是刚跨过了鬼门关的人,你倒一点不心疼,反来拿我说笑。”魏少夫人笑着嗔道。
姜灼这时坐到仆女搬到床边的绣墩上,不由感叹:“小女着实未想到,小公子来得这般顺畅。”
魏少夫人却瞧着姜灼,颇为动情地道:“说来能得这一胎,还得谢你相助,若不是姜灼你……”
眼瞧着魏少夫人竟快要落泪了,姜灼忙转头问仆女:“可紧着给老将军、夫人还有少将军他们报喜了?”
“我儿竟像是故意趁着大人们不在来投胎,也够皮的。”魏少夫人立是收了泪,又笑了起来。
“小公子刚落地,便有家人准备去报信,只是方才外头宵禁,一时半会只能干等着了。”
便在此时,众人隐约听到有鼓乐之声,姜灼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这鼓乐之声欢庆而隆重,,宣告着诸葛曜已然正式踏上他作为一代帝王的历程,姜灼的心,飘飘荡荡地飞向了大殿,仿佛看到了一身穿冕冠大服,威严地踏上龙座的诸葛曜,看到他昂昂地站在高阶之上,睥睨天下的模样,就算没有亲见,姜灼也能想铜陵,这一刻,诸葛曜该是如何得英俊威武,卓尔不凡!
反正也是出不去将军府了,姜灼索性不急着走,瞧魏少夫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自是明白她也累坏,便不打扰,同仆女一块悄悄出了正屋。
到了外头,才知道自家大夫被请到前面吃酒,姜灼笑笑,便由仆女领着,去了隔壁一间抱厦,准备先等上一会,待魏少夫人醒来,再过去给她瞧瞧脉。
这抱里早就拢上了火,里头甚是暖和,闲来无事,姜灼取出药箱中的医书准备瞧一瞧,却不知怎得,没一会竟生出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灼又回了皇宫,而此时,她正赶上百官匍匐于诸葛曜面前三跪九叩,大殿四周,响起了经久不绝的三呼“万岁”之声。
诸葛曜似乎说了几句什么,姜灼没有听清,然后不知何来的胆量,居然穿过人群,直接走到了阶下,终算是听清了诸葛曜在说:“胶东王如今失恃,朕心中不忍,思忖再三,与太后商议之后,还是想着,交由王皇后抚育才是最佳。”
姜灼听得糊涂,何时宫中又来了一位王皇后,却不想转过眼,正瞧见一身皇后大妆的王瑜芙远远地走过来,得意地瞟了她一眼之后,便迈步上了台阶,站到诸葛曜身边。
一时姜灼心里吃惊不小,未想王瑜芙终是得偿所愿,只是这等狠毒心性之人,就算位列中宫,也只知道为王氏谋利,如何会善待他人,姜灼觉得,洛昭仪定是不会肯将儿子给了王瑜芙。
姜灼只觉沮丧,却又无能为力,正想转身离开之际,却听到身后王瑜芙厉喝一声:“姜灼,给本宫站住!”
然而,就在姜灼转过头时,却不想王瑜芙突然向她扔来一物:“本宫既已当上皇后,要这胶东王又有何用,你乐意养着,便拿去!”
而此时姜灼已然看清,被扔过来的,可不就是诸葛曜的襁褓,一时吓得不清,刚想扑上前去救,却见襁褓越过自己头顶,高高地飞了出去。
“女郎,女郎!”仆女声音这时响起,终于将姜灼唤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姜灼立时看看四周,原来并无大殿,更无诸葛曜和王瑜芙,自己身在魏将军府,方才不过噩梦一场。
仆女将一盘粥食端到姜灼面前,笑道:“女郎一早便过来,这会定是得饿了,奴端来些,您且用些吧!”
姜灼谢过,心下还在糊涂,怎么竟做到这般怪梦,大概是瞧着了婴孩,总让人联想到诸葛庸。
定了定心神,姜灼端起粥喝了一口,随口便问了一句:“乳娘可已然到了?”
“如今小公子可是已经开了乳,方才吃饱喝足,正跟少夫人一块睡着呢。”仆女笑道。
“那便好。”许是梦到诸葛庸的关系,姜灼此时老在想着他,尤其是突然记起,诸葛庸在太医院之时,寻不着乳母,只得被秦宴抱着吃羊奶时的贪嘴模样,瞧来着实好笑,却又叫人心酸。
“女郎在想什么?”大概瞧出姜灼有些发怔,仆女好奇地问道。
“没……”姜灼甩了甩头,心道该是自己多虑,如今有诸葛曜这位一国之君为诸葛庸撑腰,倒不怕王瑜芙再来作祟,何况圣上已然明令将孩子将王太后抚养,圣旨难违,谁也不得更改,王瑜芙便还有此意,也是无奈。
只有一桩,如今洛昭仪下落不明,虽姜灼相信,诸葛曜绝不会害这么一个可怜的女人,不过一想到洛昭仪,姜灼心下总是挂念,更心疼这对母子何时才能团圆。
见仆女又瞧过来,姜灼想想,便笑道:“如今添人进口,想是老将军和夫人总该宽心了些,!回头我还得亲自道贺呢!”
“可不是,”仆女点着头道:“待会两位回府,要是听得小公子来了,说不定就要乐疯了,还有少将军,昨日回来之时,还不放心少夫人,一个劲地念叨怎得孩子还不生,到后来说着闲话,便提及等小公子会走路,要带着他骑马练武,虽是玩话,未想少夫人竟当了真,一气之下,把少将军轰了出去。”
姜灼被逗得笑起半天,随后又不免问了句:“夫人如今身体如何?”
仆女嘻笑一声:“若是无人提魏女郎,夫人倒是没什么不妥,一心只念着孙子出生,不过,但听人说到魏菓瑶的名字,便会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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