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曜并着姜灼,身后还跟着个阿青,一同进了沧浪斋。
方一进去,几道吟诗作对的风雅之声,便落入了姜灼的耳朵里,且那些声音都是从雅间里传出的,里头有苍老的也有略带稚气的,每个年龄层都有,这般一看,沧浪斋倒是个文人相聚的好地方。
“胶东王。”他们刚进去,迎面便走来一人,正是魏长欢。
魏长欢今日穿了一袭墨色劲装,显得身姿更为挺拔,看到姜灼也在,他似是有些惊讶,姜灼并着阿青忙给他见礼,魏长欢便摆了摆手:“又不是在朝堂或正场之上,无须这么多的礼数。”
姜灼与阿青便也就坡下驴,站在一旁充当背景板,不再言语。
诸葛曜看了二楼一眼,道:“人都走了?”
“方才胶东王一出去,我便让那些人散了。”魏长欢说道,姜灼一听,还以为是几个与他们一道附庸风雅之人,她哪里想到,诸葛曜这般的人物儿,哪有时间在这里吟诗作对?
诸葛曜面色松缓许多:“送走便好。”魏长欢看了姜灼一眼,不由问道:“姜女郎怎么也在?”姜灼张了张小嘴,刚想回答,却听诸葛曜道:“她是来给傅府尹的两位千金买贺礼的,正好与咱们一道。”
魏长欢点了点头:“原是如此。”
姜灼扯了扯唇角,没再说话。
魏长欢看她一眼,重新将目光放在诸葛曜身上,“胶东王,礼物已经挑选好,咱们先回吧。”
“且逛一逛,无碍。”诸葛曜懂得魏长欢的言外之意,他只挥了挥手,没应下魏长欢的话,然后只听他对姜灼说道:“二楼都是单间,你若想买贺礼的话,叫来掌柜的,让他在一楼给你介绍介绍。”
“民女多谢胶东王的指导。”姜灼冲诸葛曜微微欠了欠身,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一次再见到魏长欢,他对自己有了不少敌意,诸葛曜似乎也看出她束手束脚,沉吟片刻便道:“算了,你且自个儿逛罢,本王与仲卿先走了。”
语罢,他便率先朝外走了出去。
魏长欢瞥她一眼,握着手中的长剑,并未吭声,便跟了上去。
“民女恭送胶东王,魏将军——”姜灼并着阿青,对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微微福身行礼。
等两人彻底消失在眼前,阿青上前扶起姜灼,小声道:“女郎可觉着,胶东王与魏将军今儿怪怪的?”姜灼早就有这种感觉,只是这种场合不适合说这样的事情,她握着阿青的手,道:“莫要管这些,且先去看看东西,挑好了咱好回去。”
“是,女郎。”阿青跟在姜灼身旁,在一楼逛了起来。
一楼也有几个单间,但往外销售的东西,都摆放在这里,姜灼与阿青似乎都没有心思挑选,随意选了几样老坑出的名家砚台,还有两根玉质的狼毫笔,便匆匆离开了沧浪斋。
回到郑家,郑无空看了看二人带回来的贺礼,基本上还是挺满意的:“不错,你刚开始接手这种事务,难免手生,慢慢来,不打紧的。”姜灼冲他笑了笑:“多谢师父不嫌弃灼灼笨,肯教导灼灼。”
“哈哈,你才不笨,你若笨,那世上便无聪明人了。”郑无空对这个徒弟,很是喜爱,自是得夸一夸,姜灼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郑无空吩咐阿青把礼物收好,等过些日子,再给傅家送去;姜灼告了一声累,便先去休息了。
阿青将东西先锁进了郑无空给姜灼准备的私库里,回过头来,便看到姜灼撑着下颚,坐在桌前,双眼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似乎在想些什么,她走上前给姜灼倒了杯热茶,轻声道:“女郎喝口热茶,润润肺吧。”
姜灼回过神来,将茶杯拿在手中,却不着急喝:“阿青,那些匈奴人怎么会在长安城内?”
“奴也不知道。”阿青摇摇头:“只听老爷说,他们似乎是来参加沐春节的,具体情况奴就不清楚了。老爷总说,那些外邦人没安好心,女郎看他们在街上嚣张的样子,还不知晓吗?”
“沐春节?”姜灼听说过这个节日,但不甚清楚,连哪一天都不知道。
“沐春节是大靖朝的大节日,每年二月一举行,圣上会亲自等天坛祭天,祈祷一整年的丰收呢。”阿青解释道。
“这么说,沐春节是我大靖的特色节日?”姜灼问道,阿青点了点头:“是啊,往年沐春节只有我大靖朝自己举行,也不知那些外邦人今儿是怎么了,居然跑来朝贺,怪道老爷说他们没安好心。”
“阿青姐姐也觉得,他们没安好心吗?”
“那是自然,都说那什么族人,什么心,他们肯定不是好人。”阿青一时想不起来那个词语,随意说了两句,姜灼扑哧一笑:“阿青姐姐是想要说,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吧?”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阿青尴尬地笑了笑,她识得几个字,但有些词语,她总也记不住,甚至都不认识,只听郑公偶尔说起,便听了一耳朵,临时教她说,她却说不出来了,姜灼歪头看着她,笑意盈盈:“阿青姐姐很厉害,什么都懂哎。”
“女郎,你……你竟打趣奴?”阿青红着脸,怪不好意思的:“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嘛。”
“我没有打趣阿青姐姐,只是觉着阿青姐姐说的对,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姜灼认真地说道:“那些外邦人从未关心我们的沐春节,突然派人前来,肯定不安好心。”
“老爷也是这么说的!”阿青来了劲儿,将从郑无空那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