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一开始进入的那个漆黑一片,完全不清楚具体大小的房间里,根据自己最后见到的画面以及画面中众多兽人的简短谈话内容,流觞完全可以推知失去了母亲的桑尼,其接下来的生活大致是什么样子。
在与陆皇龟作战的过程中立下了不小的功绩,随后兢兢业业地参与到城镇的重建中去的桑尼爸爸,经过之后几年的努力工作,得以在公会里得到了拔擢。
职位升迁之后去往了西之国的首都定居,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的桑尼爸爸,因为工作的繁忙,而不得不时常将自己的儿子暂时托付给其他人照看。
正对面漆黑一片的墙壁上再一次出现了纹样大气的雕花木门,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将它推开的流觞,随即便来到了桑尼的下一段痛苦回忆中。
独门独户、宽敞整洁的二层楼房,就坐落在西之国首都古耶尔一隅的街道旁。
土木结构的房屋二楼,某个房间里,拨开衣帽柜里悬挂着的众多衣物,迈过衣物下方摆放着的玩具箱与鞋盒,从靠墙摆放的衣柜里走出来的流觞,一眼就见到了年约八九岁的桑尼。
面积不大的卧房从摆设上来看属于一个男孩,而床边桌子上摆放着的照片,则明确地告知了流觞这个房间的小主人究竟是谁。
“果然如我所料,桑尼爸爸现在是把自己的儿子暂时托付在了别人家里吗?”
看一眼地板上,口口声声叫着桑尼“哥哥”,同时与他玩得不亦乐乎的男孩,知道这位年约四五岁的男孩才是房间的主人的流觞,迈步走到窗前向外张望了片刻。
淫雨霏霏不见月光的夜晚,光线昏暗、积水遍布的街道上几乎看不见行人。
紧挨着桑尼置身的房屋,隔壁那幢可以被流觞看清楚二楼某房间内的摆设的房子,很明显就是桑尼和他爸爸居住的地方。
“一点灯光也没有,你爸爸又因为工作繁忙而暂时还没有回家吗?”
回过头来看一眼跪坐在地面上的桑尼,看得出来,他们父子俩与自己的邻居一家人关系绝对很好的流觞,在房间里那张不大的木质小床上坐了下来。
楼下依稀传上来的对话声,来自于屋子的男主人和女主人。
“叮叮当当”地清洗着晚饭过后的餐具,和自己的丈夫随意地聊着天的妇人,很明显已经习惯了照顾桑尼。
“桑尼爸爸自打进入了军部就一直这么忙,小桑尼一直那么淘气还没有妈妈约束和照顾,身上弄伤了也不知道和大人说,真是太让人不放心了。”
“没办法,单亲家庭的家长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们平时多看顾着一点,发现他身上什么地方又受了伤,就赶紧给他包扎、上药就是了。”
随意听了两耳朵夫妻之间的谈话,就将注意力移回到了桑尼身上,视线扫过他膝盖上淤青的大块伤痕的流觞,很快就察觉到了桑尼最大的变化。
注意到此时的桑尼和几年前还在牙牙学语的他不同,右手上严严实实地裹上了一层纱布的流觞,心中很清楚,桑尼现在已经成为了魔晶持有者。
“仅仅只用一层普通的纱布将儿子的手包起来,桑尼爸爸这是认准了大人们绝对不会想到,雷魔晶居然选择了这么一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小孩作为自己的持有者吗?”
“如果使用高等级的魔法手套进行遮挡,反而会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也是,毕竟桑尼现在还太小,戴着那样昂贵的手套,原本不在意他的人都一定会注意到他了。”
使用透视魔法窥看过桑尼右手背上的紫色纹样,流觞万分认同这种,用纱布假装小孩因为太过淘气,因此才受了伤进而需要包扎的掩人耳目手段。
毕竟,据历史书上记载,魔晶几乎不会选择小孩子作为自己的持有者。因此,在没有多少人会别有用心地去窥看一个小孩的右手的情况下,不使用魔法装备进行纹样遮掩,明显就是桑尼爸爸最好的选择。
淅淅沥沥的雨依旧在下着,地板上的两个小孩,也依旧在兴致高昂地玩着玩具。
仔细端详一番桑尼的外貌,发现长大之后的他和现在的他相比,相貌基本没怎么变,唯独就是因为常年在外流浪而晒黑了些、皮肤粗糙了些的流觞,没过一会便等来了异变。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楼下的大门上响起,满心以为这是桑尼的爸爸前来接他回家的男主人,却在打开大门后遭遇了袭击。
“哟,今天下班还是这么晚啊?我刚才还在想,你要是再不来接桑尼,那么干脆今晚就让他睡在我们这边——”
声音中满带笑意地打开房门,男主人的话语声为什么会戛然而止的原因,呆在二楼的流觞就算看不到现场,也可以准确地猜测出来。
“像我刚才看到的那些路人一样,身上裹着带兜帽的雨衣,用兜帽遮住了包括眼睛在内的大半张脸的来人,一定在身材上和桑尼爸爸很相似吧?”
“唔——”的一声闷哼,饱含极度的震惊与痛苦。而男主人刹住话头之后的这一声闷哼,则准确地告知了流觞,开门欢迎客人的男主人,被来者出其不意地攻击了。
“亲爱的,怎么了?”听到丈夫的闷哼以及紧随其后的踉跄脚步声,放下手中尚未清洗完毕的餐具走出厨房的女主人,随后便因为亲眼目睹的景象而高声惊叫起来。
门厅处传来的成年人倒地的声响,告知平安——男主人已经被干掉了。
“啊——”的一声,被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