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是我祖父手下唯一的一个女学生,她的家族也是陕北鲁渝一带比较有名的几大盗墓世家之一,不过她和我祖父的信仰相同,而且盗墓这门手艺自古以来就是传男不传女,所以一直以来都在我祖父的手下当做一名古墓研究调查的学生,并未插手家族里的盗墓事物。
那时候四人帮刚被粉碎不久,一切社会主义发展的浪潮才刚刚开始,在文革时期,古董这些东西都属于四旧范畴,是要被消灭的对象,文革结束后,这种思想依旧有些根深蒂固,所以我祖父收下的学生当真是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陕南陕北几大盗墓世家互相推荐的对象。
说白了,我祖父虽然明面上是协助省内的一些考古队做一些古墓勘探调查的工作,但暗地里依旧还是盗墓家族的血脉,在他们这一行,基本不被外人所知,行有行规,且一直恪守祖训从不与行外人联姻,所以能在我祖父手下当学生的人,大部分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盗墓世家的血脉。
国家当时并不太重视这些考古方面的研究活动,一切都是自给自足,所以人力和物力方面不免显得有些落后,而顾瑞庭虽然也是研究古墓的知识分子,但由于家族血脉的原因,遇上一些比较奇怪的古墓,他都会亲自带人先行进墓一探,以免墓里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被后续考古的工作人员碰到,从而造成损失。
顾瑞庭点点头:“也好,这次也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他们二人的经历尚浅,这次也就全当提升一些阅历,必要的时候,以老邢手里的那些家传绝学还可以帮把手。”
“好,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两个准备一下!”高阳说着,便急匆匆的像一阵风似想要开门而去,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要不要通知顾叔呢?”
顾瑞庭摇摇头:“不必了,这次由我亲自去,这墓应该没什么风险,不用通知他了,以他的脾气,要是墓里有什么好东西,只怕都会被一股脑儿的给顺走了。”
高阳咧嘴一笑:“好嘞,得令!”
这几日正巧是学校开学的日子,鲁渝市的火车站内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整个偌大的火车站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大部分都是回校的学生,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路有说有笑。
顾瑞庭凝视着窗外,一脸笃定,就像是四月里的连阴天,眉头紧锁,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
由于我祖父的情绪一直不是很好,所以四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而此刻高阳的心里却是兴奋的乐开了花,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做足了探墓的准备,他已经好久没有探过墓了,一门心思全在即将到达的西口村,似乎已经飞到了一片漫漫的黄土高原上。
坐在他对面的苏离就像是一只扎着马尾辫的百灵鸟,一副简单干练的打扮,虽然极力把自己掩饰的很成熟,但眉目间依旧尚未褪去青涩,一副稚嫩的样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东瞅瞅西瞧瞧,好像从未出过远门的样子。
她一转头就看见顾瑞庭那张阴云密布的脸,暗中用手肘悄悄顶了顶坐在她边上的邢建国,小心的问道:“教授这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邢叔是我祖父收下的另一员得力干将,也是参过军的,虽然年纪不小,但比之高阳,他的身手也差不了多少,他摇摇头:“不清楚,不过应该也是因为西口村古墓的事吧。”
他一脸的木讷像,但是看起来最为稳重,跟着我祖父上上下下也探了不少次的墓,所以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只是不时的检查桌子下边鼓鼓囊囊的包裹,生怕工具没有带全出现什么意外。他虽然没高阳来得早,但阅历也算是有点丰富。
苏离点点头,也不再多说话。
火车飞快的掠过铁轨之间,远远看去就如同一条巨大的蟒蛇急速爬行在广袤无垠的原野之中。
过了许久,车窗外边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空飘起了细细绵绵的雨,渐渐的下得大了,不断的拍打着车窗发出叮咚的很有节奏的响声。
滚滚的铁轮碾压在铁轨上发出阵阵咔擦咔擦的声响。
四个人在车厢里随便买了几个茶叶蛋,就着自己带的冷馒头算是凑合了一顿。一顿饭后,顾瑞庭从携行的随身包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就在餐桌上铺展了开来,戴上那副厚重的眼镜,大概是光线的原因看得不是太清楚,他就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块放大镜仔细的看了起来。
高阳凑了上去,看着上面那密密麻麻好似繁星一般的地名,忍不住问道:“顾教授,还有多久能到?”
顾瑞庭边看着地图边轻轻嗯了一声:“明天早上我们估计能到大河坝,中午差不多能到观音桥,在观音桥有个火车停靠站,咱们就在那里下车,从观音桥出发再坐半个小时左右的汽车,应该就能到西口村了,不过看这地图,下车以后咱们应该还要再往里走几百米。”
苏离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一番舟车劳顿已经禁不住困倦靠在长椅的椅背上沉沉睡了过去,高阳此刻没有半点睡意,虽然已是大半夜,但仍旧一副精神十足的样子。
邢建国看了他一眼,而后和顾瑞庭两人仔细的看起地图来:“顾教授,根据您以往的经验,您觉得那是一处什么样的墓葬?”
顾瑞庭叹了口气,头也未抬:“不好说,不过很有可能是座秦汉墓,看那信上的描述像是一座极大的封土堆,不过再没亲眼看到之前,谁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