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氏集团。
自从听说魏家和费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魏清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心中无比好奇,究竟是何等血海深仇,才会导致两家老死不相往来,甚至连提起对方都成为一个大忌!
思来想去,他自知无法从父母那里打听到什么,唯一有可能知晓内情的人就是江默川,毕竟两家相交多年,说不定川哥会知道一些内幕。
因此,魏清一大早便来到江默川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他:“川哥,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家和费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我爸妈不让我再理费家人?”
江默川一听,怔愣了几秒,挑眉问道:“你怎么对这事儿感兴趣?”
他没有立即回答魏清的问题,倒不是想故意隐瞒,只不过觉得这是魏家的家事,自己作为一个外人,随便插手貌似不太妥当。魏清火急火燎地跑来问自己,说明他的父母不肯告诉他,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多嘴?
魏清猜到了他的顾虑,叹息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爸妈,总把我当成孩子,什么事都不让我插手。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整天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似的,这样活着忒没劲了。”
“哈哈……”江默川放声大笑起来,打趣他道,“有你这么高大威猛的金丝雀吗?”
“得得得,我不是金丝雀,是大熊猫还不行嘛?”魏清诙谐着口吻,继续追问道,“川哥,您就别跟我卖关子了,知道什么的话,就赶紧告诉我吧。”
顿了几秒,魏清指了指自己的脸,浅哼一声:“你瞧瞧我这黑眼圈,昨晚想了一宿也没琢磨明白。我的好大哥,您就当行善积德,知道什么快点儿说吧,不要再藏着掖着了!”
江默川自知再不道出实情,今天就别想干别的了,因为魏清软磨硬泡的功夫,自己早就领教过了,他绝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类型。
他想了想,敛起笑意,正色道:“这事儿还要从很多年以前说起。在抗日战争时期,费家老爷子的二叔为了活命,出卖了你爷爷的大哥,导致他被敌人害死,而且,据说你爷爷的大哥死得很惨。本来两家关系很好,结果因为这件事,魏家恨死了费家。”
魏清在听他描述的过程中,表现得异常淡定,就像在听别人家的故事似的。
在魏清看来,抗日战争结束七十多年了,也就是说,所谓的血海深仇发生在很久以前,久到经历过见证那段历史的人,已经剩不下几个了。
他能理解两家交恶的原因,无论是为了活命还是处于别的目的,总之费家人因为一己私利而害死了别人,按照普世价值观来判断,这种行为的确不值得原谅。
可是时隔多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早该被历史长河淹没了,更不应成为后代的负担。
七十多年过去了,两家为何不能一笑泯恩仇呢?
都说爱一个人辛苦,可是恨一个人也很累的呀!
想到这里,魏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嗤笑道:“恨了七十多年,也不嫌累。”
江默川不愿对别人的家事随意评价,只好应和了一句:“每个人对待事物的看法都不一样。”
他的言外之意,这件事若放到其他人身上,或许不是这个结局,源头还在两家人的不同选择上。
“川哥,魏家一直在安城生活,没离开过这座城市。刚才你说原来两家关系还不错,意思是费家本来也是安城人?”魏清思考之后,紧声追问了一句。
江默川点点头,解释说:“你猜的没错,费家是安城人,后来因为跟你们家不和,就搬去了宁城。这么多年来,两家从不来往。所以,你父母让你远离费家人,算是魏家的传统。”
听到这里,魏清反而觉得费家没那么可恶,中国人总说“落叶归根”,故乡对于每个人都有着重要的意义。他们没有想方设法把魏家从安城挤走,而是主动离开了故乡,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重新开始奋斗,这个决定需要莫大的勇气。
说费家心虚也好,说他们想要做出补偿也罢,总之他们首先选择了背井离乡,让魏家人“眼不见心不烦”,从这个角度来看,费家人还算有些担当。
魏清对费家的事情颇感兴趣,饶有兴致地问道:“我对费家了解不多,川哥,你是在生意场上混的,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虽然魏清很少关注商场里的事情,但是或多或少听说过宁城费家的名号,知道对方是宁城首富,费氏集团的财力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江默川转了转眼珠,实事求是地说:“费家搬到宁城后,生意越做越大,每年上缴的税款都能达到百亿元以上。相比之下,你们家在商场上的表现不如他们。”
事实上,江默川有句话没说出口,可能正是因为魏家混得比费家差一些,才会更加怨恨对方。
这点不难理解,对方害惨了自己,结果还过得比自己好,任谁站在魏家的立场,都会觉得心里不痛快。
魏清显然认识到了这点,嘴角浮起几抹讥讽,嗤笑道:“我们家人可真够幼稚的,八百年之前的破事儿,还要拿出来说。现在明令禁止我和费家的人交往,干涉了我交友的自由!川哥,你说他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对于这个问题,江默川回答“是”的话,自然不太好,回答“不是”的话,貌似也有些敷衍,干脆紧闭着嘴唇不吱声,微微垂下头,掩盖住了眼底复杂的光芒。
与江默川的暧昧态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