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涵是我的丈夫,我站在我的丈夫那一边,理所当然。”我咬着牙齿,跟他对视着,一字一句坚定有力地告诉他……
“呵呵,丈夫,这两个字真可笑。”沈蔚然忽的大笑了两声,眼底是让人畏惧的薄凉。
随着他的笑声,我听见有客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过来,“好像听见沈总的声音在这里,沈总,你在吗?”
沈蔚然邪魅地擦了一擦嘴角的血迹,偏头盯了我一眼,反身云淡风轻地走出去。
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听着他们一群人的步伐远去,我一个人瘫软在墙上,直愣愣盯着林曼春的遗像。
这个阅尽沧桑的风尘女人,谁都不会想到她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也许她根本就没想死,可惜,没有人能够告诉我,最终的答案。
我不能因为林曼春的死去怪罪任何一个人。
因为林曼春本身就不是一个善类,况且她还曾经想要害过我的孩子。
原本以为,祁家这些杂乱纷繁的事情会随着林曼春的死告一段落。
可事实上并没有。
葬礼过后的第二天,我还在顾菲的病房里陪着顾菲逗孩子,祁镇海身后跟着陆涵和沈嘉泽,便急匆匆地站在病房门口咆哮着,“什么破媒体,这都敢报道,是谁给他的权利?嘉泽,给我去查出来,我要他们统统倒闭。”
祁镇海的火气很大,但因为他的双臂都包裹着纱布,缠得密密麻麻,反而显现出一种异常滑稽的样子。
顾菲压低了声音告诉我,“早上祁东野来过的时候说,今天微博头条全都是痛斥祁镇海出轨,逼死糟糠之妻的新闻。”
这就难怪了,祁镇海最害怕这些毁他名声的事情。
事情闹得越大,上面的人就越有可能看得见,一个军区司令传出这种不堪的新闻来,估摸着仕途也就到头了。
“是谁做的手脚,你知道吗?”我低声问顾菲。
心里隐隐约约浮出沈蔚然这三个字。
迎头痛击,一向是他的手段。
“还能是谁,祁东野呗,除了他,哪里还有别人有这个胆子。”顾菲嘴里说出的答案出乎我的意料。
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扳倒自己父亲的,祁东野算是头一个。
我觉得祁家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混乱,完全超脱了我的掌控能力,只好不再去想,而是换个话题问顾菲,“孩子取名字了吗?”
“没有,祁东野给起了个小名叫小野,他说暂时不起名,免得跟祁家后面排辈,有祁镇海这么个丢人的爷爷。”
顾菲说完这段话,我便定在哪里。
怔怔地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这孩子叫小野,听起来像是跟祁东野重名,可我的心底却十分清楚,这是祁东野在暗中偷偷把我的名字加进去的意思。
因为他一直叫我小野猫。
恩重情浓总是无法偿还,不如就避开不谈。
我又跟顾菲闲扯了几句,帮小野换了尿不湿,门外头的祁镇海才发完火气,大步跨进来。
不过跟变戏法似得,他在踏进门以后,原本赤红的双目立刻平静下来,眼睛里生着光看向婴儿床里的小野,脸上堆满了温和的笑意。
“我的小孙子呦,爷爷来看你了,你高不高兴呀?”
祁镇海的语调是腻的慌,但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小野的喜爱。
自从林曼春死了以后,我开始下意识地避开这个只知道传宗接代的霸道军官,所以他走到小野身边以后,我便默默退了出去。
门外是一脸不屑的沈嘉泽,还有沉默不语的陆涵。
“江舒尔,你这女人真是好命,看来所有得罪过你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现在林曼春也死了,你是最开心的那个吧?”
沈嘉泽的语气极为不堪。
我瞥了他一眼,“请你放尊重一点,我是陆太太。”
沈嘉泽在祁镇海身边的日子渐长,得到祁镇海的器重也变多了,所以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可是他忘记了,陆涵之所以能够受到祁镇海的重用,那是因为陆涵本身的身世就比较好,这是沈嘉泽无论付出多少努力也追不上的。
陆涵显然不想理会这个跳梁小丑,拉着我的手朝外面走去,“医院这种地方,你还是少来为妙,上一次喊你不要去林曼春的葬礼,你不听,你已经怀孕了,虽然说没什么大问题,但一些风水上的忌讳还是要讲究的。”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快四个月的肚子,微微凸起,一阵温暖涌上心头。
陆涵的关切是真,不是作伪。
“准备好了吗?离满月没有几天了。”我任由他牵着我的手坐上车,打开车窗,微微透了一丝气缝。
“准备好了,你怀着孩子不方便,我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他说。
我摇头,“不行,你去还是要浪费时间的,我进去过很多次,也找到过那个东西,时间用的越少,越安全。”
浪费时间只是个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放心陆涵。
我真的没办法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好,我们一起去。”陆涵勾了勾嘴角。
约定好了以后,我们便开始安静地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半个月以后,祁镇海替小野举行了一个盛大的满月宴,满月宴的地点定在深市最豪华的酒店里,也就是说,此刻的祁家是空无一人的。
晚上七点半的晚宴,我跟陆涵在六点钟的时候准时到达了祁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