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军团黄昏时分,血肉横飞的第聂伯河东岸起风了,干冷干冷的风裹挟着血腥硝烟沙尘呼啸而来,让人无法呼吸。接着,乌云从四面八方浓来,像一块巨大的铅一样压在第聂伯河上空,压在北约联军每一名军官和士兵的心头,炮弹和航空炸弹爆炸的强光和轰鸣不时将乌云撕裂,一阵阵冷雨从裂缝中洒落,暴露在雨中的人一分钟不到就变成了落汤鸡,跟在坦克和装甲车后面的士兵则被溅了一身泥浆,只要停下来稍稍歇上一口气,寒意就会一直刺进骨头去,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牙齿打架,浑身哆嗦。这场无情的冷雨告诉所有人,伴随着纷飞的战火,一九八七年即将进入尾声,东欧那令人生畏的寒冬即将到来。
苏军和华军的攻势并没有随着夜幕降临和大雨而减弱,相反,越发的凶猛了。无数坦克履带辗压着湿淋淋的地面,将泥水甩向后面把跟随在后面的士兵变成泥猴子,将地面变成沼泽,重炮炮弹火流星般从天际飞坠而下,又将沼泽炸成水潭。北约南北两线的重兵集群都在撤退,北线军团撤往有着“万城之母”之称的基辅,准备依托这座历史悠久的坚城喘上一口气,挡住苏军那排山倒海的攻势;南线军团就没有这么走运了,在南线可没有一座像基辅这样的坚城供他们躲进去,在撤过河之后,他们必须马上构筑防线,与苏军隔河对峙,否则必将被杀得性起的苏军从后面追上,把他们通通辗进烂泥里!
哈尔西中将放出了手头上的预备队:第二步兵师和第三步兵师,沿着第聂伯河西岸组织防线,接应南线军团撤退。这两个师派出去之后,他再也拿不出一支完整的预备队了,后方变得空虚。但是中将没有办法,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南线军团湿淋淋的从河里爬出来,气都没有喘匀又要面临苏军两栖坦克的追杀,必须有一道防线挡住苏军,让撤退的部队可以喘上一口气!至于后方,他只能寄望于杭纳上将调来的以彩虹师为首的大军能及时到位,否则大家只好楼顶上见了。但是,骑一师和第四机械化步兵师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中将在沙盘上反复的查看,试图找出一支有力的部队前去解救这两个师,他负不起丢掉两个师的责任,没有一个将军负得起这样的责任!
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很倒霉的进入了他的法眼。
第七机械化步兵师现在正呆在第聂伯河东岸,看着乱成一团的渡口发呆。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波兰第二集团军已经完全崩溃了,还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就放弃阵地逃到了渡口,第七机械化步兵师撤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该死的波兰杂种几万人马把几个渡口塞了个严严实实,渡河的坦克和汽车把仅有的两座浮桥几乎压到了河面,波兰人只好不断的将堵塞桥面的车辆推进河里,但随即又被塞住了。被堵在岸边的步兵八仙过河各展神通,搜集一切浮得起来的东西,甚至从汽车身上拆下轮胎捆在一起做成筏子,以大无畏的勇气驶离渡口,奋力的划向对岸。有些部队连这个都没有,这时候波兰的特种部队就派上了用场,他们凭借精湛的武装泅渡技术游了过去,在浅水区拉起了几道钢丝,波兰步兵抓着钢丝,一步步的走向对岸。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满足不了需要,从四面八方溃退下来的部队实在太多了,大家都想尽快过河,好离杀红了眼的苏军远一点,不可避免的发生拥挤,几万人就这样在渡口挤成了一团,溺水身亡的事件时有发生,为了夺路而逃而大打出手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维持秩序的宪兵打死了几十号人,还是没有办法恢复秩序,相反,还挨了好几记黑枪······在凄风冷雨浊浪翻腾中,几万人的哭声,喊声,凄厉的枪声,还有远处传来的爆炸轰鸣声和火光,令第七机械化步兵师的士兵没来由的一阵战栗。
兵败如山倒,再简单不过的五个字,却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师长想找第二集团军军长交涉,让他们滚出渡口,再怎么说哥也是北约老大,有优先过河的权力。他有这样的自信可以迫使波兰人作出这样的让步,现在东乌战局已经崩溃了,在苏军的庞大攻势之下,西乌只怕也保不住了,下一个就该轮到波兰了,波兰人已经被死死的捆绑在北约的战车上,惹毛了北约,特别是惹毛了北约的老大,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啦,只要波兰人没吃熊心豹子胆,都得乖乖的离开渡口,在第七机械化步兵师后方组织防线,阻击苏军,为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争取过河的时间!
然而,现实给了师长一棒:他找不到第二集团军的指挥部了。据波军说,军长参谋长他们早就逃到对岸去了,现在在东岸,第二集团军上下几万人马根本就找不到一个级别高过中校的军官,无人维持秩序,自然是乱成一团。师长气得差点就吐血了,苏军都还没有追上来呢,军长就扔下整个集团军跑了,这他娘的像什么话!他让通信部队迅速联系第二集团军军部,通信部队报告说对方的电台已经关机,联系不上,这下师长真的火了,大吼:“装甲部队开路,马上在渡口清理出一条道路来,谁敢不让开,就直接从他们身上辗过去!”他才没有兴趣把第二集团军的军官召集起来成立联合指挥部什么的,那太慢了,还是用坦克辗过去的效率高一些。
第七机械化步兵师也不客气,马上发动坦克,用高音喇叭警告在渡口挤成一团的十几万波兰士兵和乌克兰平民,让他们赶紧闪开,否则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