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炮弹流像钢铁瀑布一样一样倾泄而下,炫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闪光后是雷霆万钧的爆炸声,车辆零件和士兵的碎肢在轰隆隆巨响中猛烈地飞扬起来,第7装甲师的前锋部队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这场炮火表演显然是华军精心准备的,精确度就不用说了,绝对是指哪打哪,要命的是弹种还多到了让人欲哭无泪的地步!高瀑燃烧弹在公路上打出一堵堵火墙;榴霰弹贴着他们的头皮炸开,化为炽热之极的火雨,无情地吞噬一切生命;穿甲弹用最粗暴的动作狠狠敲开坦克的顶部装甲,将坦克变成世界上最昂贵的焚尸炉;子母弹成群的空爆,数以千计的钨合金弹丸从弹体内激射而出,比暴雨还要密集,打得地面浮土直冒,气爆弹将轻型车辆直接吹上半空······他妈的,哪来这么多弹种!
炮击只是持续了短短五分钟,然而这五分钟对于第7装甲师和加里波第旅而言,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他们所处的位置在短短五分钟之内变成了月球的表面,沥青路面被无情粉碎,路边的农田本来就被坦克辗得乱七八糟,现在又让炮弹犁了一次,连棵草都没有留下来,成群的战车静静趴在漫天浮尘中剧烈地燃烧,机枪子弹和炮弹在高温下乒乒乓乓的爆炸,直到整个车身膨胀变形、破裂。在燃烧着的车辆残骸周围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有些没了手脚,有些身体被炸裂,内脏流了出来,有的没了头,有的被钨合金弹丸打成一张破布,更多的则变成了一截炭柱,惨不忍睹。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
安德鲁少将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身体僵直、战栗,血液往头部狂涌,头一阵阵胀痛,像是要炸裂开来。围点打援,就这么简单的战术,华军不知道运用了多少次,可他还是上当了,连吼带骂的将部队送到了屠宰场!电台里传来那位华军将领冷淡中透着一丝不容轻辱的骄傲的声音:“第7装甲师是吗?这是你们第二次被我击败了。你们趁早逃吧,我不追击,放你们逃走!我还要无数次击败你们,直到你们看到我的旗帜就逃为止!”这声音像一根针,反复扎着少将的身体,他重重的咬着嘴唇,鲜血流出,染红了那把漂亮的胡子。
意大利旅长肩膀被一块绿豆大的弹片打伤,鲜血直流,像一头受了伤的狮子一样冲过来揪住安德鲁少将的衣领嘎声怒吼:“就是因为你的命令,我们旅在五分钟之内死伤超过了三百人!三百多个小伙子啊,你要为他们的死负责!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鲁莽,他们是不会死的!”
安德鲁少将任由这位准 将推搡,没有还手,也不说话,
像是一截木桩一样。他的助手愤怒的将狂怒中的准将推开,不顾身份的冲准将咆哮:“你们伤亡了三百多人,那我们呢?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们伤亡了多少!难道就你们意大利人的命值钱,我们的命就不值钱了吗?”
准将喘着粗气,两眼血红的瞪着这个敢冲自己咆哮的小小少校,差点就拔出手枪崩了他。英国佬伤亡多少他一点也不关心,他只知道自己的部队受到极大的损失,大到他想杀人!不过,这个英国佬身后的战友也是两眼喷火,大有火拼一场的意思,他们打不过华军,但是要把自己捏扁的本事还是有的,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轰!!!
一团充满钢铁气息的硝烟在近处腾起,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用说,有人踩上了华军用火箭撒下的地雷,这辈子只能与拐杖和轮椅为伍了。准将趁机下台,悻悻的走了。而直到现在,少将才反应过来,噗的喷出一大口血,医务兵大惊失色,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被他一胳膊扫开。少将喘了几口气,声音嘶哑:“追,给我追,将华军给我挖出来,我要拆了他们的骨头!”
换平时,第7装甲师一定会拒绝服从这种丧失了理智的命令的,但是现在,那么多战友转眼间被炸得粉碎,很多人在坦克里出不来,活活烧成了灰,全师早就红了眼,鲜血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沸腾,烫得他们恨不得抓起自己步枪对着天空狠狠的扫上几百发子弹,要不然他们就要憋爆炸了。在军官们的愤吼中,全师重新调整展开,两眼发红的朝扬长而去的快速反应旅的断后部队杀去。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的任务,事实上皇家坦克营已经不需要支援了,就算是去支援,等待他们的也只有一地死尸。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咬住房那个该死的快速反应旅,用坦克履带将他们辗成肉酱,以告慰牺牲的战友在天之灵!每一辆战车都把车速飙到了极限,一股钢铁洪流狂飙,大地在履带的辗压下颤栗。天边时不时有炮弹直坠而下,给他们带来新的伤亡,但是他们都不在乎了,追,玩命的追!
一道狂雷撕裂漫卷的乌云,飞雨如箭,天地间一片黑暗。黑压压的雨幕不断被爆炸的火光映亮,那是断后的贝兰国防军被追上了,与第7装甲师激战。大量装备单兵肩射反坦克导弹的贝兰国防军向第7装甲师发起亡命的攻击,不断刷新着第7装甲师的伤亡名单,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这股已经疯狂的铁流,59式坦克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堆堆燃烧着的废铁,一丛丛士兵被沉重的履带卷进去再甩出来,变成肉泥,第7装甲师的伤亡不断
增加,他们追击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势不可挡!直到炮弹成排落下,在前面打出一道火墙,他们才稍稍放慢了速度————现在周围都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