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蜜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何时闭上眼睛沉睡的,她只感觉一双温热粗粝的手指一直握住她的手,那么小心翼翼的,掌心的温度喘到她的全身,她浑身都觉得温暖,全然没有那种冰冷的感觉,她知道他就在她的身边,他不会走了,她仿佛什么都圆满了,她仿佛也放心的睡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已经第二天下午了,双开睁开的瞬间,她望着天花板,又看了眼四周的环境,是在小洋楼里,也没看见房间里的人,她整个人一僵,手指紧紧的抠着,吓得她顿时掀开被子,也不顾头晕脚轻的就往门口走。
不是梦,苏蜜在心里喊,她好怕他的出现只是一场梦,她好怕他又会不在她身边了,穿着拖鞋,也不敢身上穿着的睡衣,打开门,就见张婶站在门外,端着热腾腾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她也不管,只是拽住她的手指,惊恐的问,“张婶,绍庭呢,他呢?”
“先……先生不是……”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自己去找。”苏蜜松开她,却生怕她会说出那几个字,她不想听,她也不想却解释,她相信,那一定不是梦。
张婶看着她的背影,“哎,太太……”见她根本不理自己,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索性不说话。
苏蜜几乎把整栋楼都搜遍了,还是没见到他的身影,她喘着气,黑亮的眼中已经闪着泪光,不管走到哪,像是疯魔了一般嘴里嚷着藿绍庭的名字,直到她站在书房,这里是最后一间房间了,如果他不在的话,那是不是真的是在做梦?
手碰到门把,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咬着唇,闭着双眼打开,心里像是被人猛敲的闷痛,突然打开,她看向书房,见没人,果然……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幸好双手扶住墙壁,眼泪瞬间就掉落了下来。
果然……果然是梦吗?
她缓缓的走进去,双手扶着门框,关上门,这里自从他走后,她就再也没进来过,就连张婶她都没让进来,里面似乎依旧染着他的味道,她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口浊气,闭着双眼摸着他曾经读过的书,嘴里念着他的名字,“绍庭。”
“我同意你下床了,嗯?”
一道沙哑的嗓音突然在她响起,苏蜜身体一僵,猛然回头一看,窗外透过的光,投在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的脸上,还是那张脸,依旧英俊不凡,只是那张脸此时有点冷,还有那下巴上的去胡茬,显得他有些沧桑,却更加的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那漆黑的眼眸此刻冷冷的瞪着她,像是不满她这么任性,眉头紧紧的皱着,可苏蜜这些都不在乎,她的双眼始终盯着他的脸,还有眉宇间的一道小小的疤痕,她看的呆住了,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嘴里却在念叨着,“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你在瞎念叨着什么?”藿绍庭按了下轮椅,来到她面前,就算他此刻是坐着,他只是跟她平视着,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碰了碰她的额头,又皱了皱眉头的摸了摸她的手,瞪着她,嗓子沉哑的道,“头这么烫,手这么凉,在雨中待了那么久,现在还到处乱跑,苏蜜,你是要我为你操心死吗?”
苏蜜不管他碰她,也不管她骂了她什么,一双黑亮的眼只盯着他的眉宇间的那道伤疤,顿时上前,抬起手,盯着他额头上的那道疤,想要摸,又怕碰到会让他疼,遽然,她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掉落了下来,滴落在他的脸上,哽咽的看着他,“绍庭,疼吗?”
“你……”
他才刚说出一个字,苏蜜就低下头,吻住他的额头,眼泪像流不完的滴落在他的脸颊,极其心疼的看着他的双眼,白玉的手指轻柔的摸着他的额头,“绍庭,你的这里疼吗?”
“去睡到床上的吧,你现在不能起来。”
“你这里缝了几针?”
“苏蜜,我让你回去床上躺着。”
“你当时一定流了很多的血吧?”
“你还在发烧,我说话你听见了吗?”
“你在水中一定泡了很久对不对?水里很黑,很孤单,当时很怕吗?抱歉,我没陪着你。”
两个人鸡同鸭讲了几句,某男忍不住了,脸色已然铁青。
藿绍庭几乎咬牙切齿的盯着她,“苏蜜,你敢不听我的话。”
“藿绍庭,知道自己没死,为什么不回家找我,知不知道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我怀孕了,一直很想你,我怕你向以前我那样消失个五年,幸好,幸好……”
苏蜜猛地搂住他的脖子,藿绍庭身体一僵,眼泪滴在他的颈脖上,一直流到胸口,烫的他心口一颤,苏蜜继续在他耳边说着,“你知道吗?你走的时候,我无数个夜晚想跟你去了,是我姐看着我,一直跟我说话,绍庭,我想你,好想你,超级想你,思白也很想你,他从来不敢在我面前表现出来,我听张婶说,每天早上收拾他床的时候,都能看见枕头上的都湿了一大块。”
你确定不是口水?
“刚刚醒来的时候,我以为我只是在做梦,以前每天在梦里见到你的次数太多了,醒来你就不见了,刚刚好难过,又怕又是一场梦,我到时候该怎么办,我姐都走了,你要是在不出现,我真的,有点支持不住了。”她边哭着,边委屈的在他耳边诉苦。
藿绍庭拽下她的手,一双眼眸深邃如黑潭,脸色冷冷的瞪着她,呵斥了她一句,“简直是胡闹,你知不知道自己肚子还有一个?你在这样,我……”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