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抹石青劲装的身影,翩然落在颜娧身后,给她递了一瓶烟城特产的趵泉酒,酒香肆意地在鼻间缭绕,唤醒了她潜藏已久的酒虫,虽然嘴上馋得紧还睨了相汯一眼念叨了两句。
“正算计人家呢!不怕我喝酒误事?”说是这样说,颜娧还是没点客气地接过酒水,如获至宝地珍视地饮了口,酒色剔透的人间甘露入了胃袋,那特有的清雅甘甜立即充塞在五感之间。
虽然她的郁离醉能养人,考量小崽子们的口粮,她仍乖乖忌了许久的口,如今能啜上一口烟城佳酿,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看了那个馋酒的可爱模样,相汯不由得摇头笑道:“小妹儿真长大了啊,什么不学居然学了表里不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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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她被关入戏秘盒的日子怎么过的,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她那爱笑的性子似乎完全不同了,尤其那双依然明媚动人的眸子,好似随时随地都在盘算着该如何算计人。
所幸,他是与她在同一阵线上的伙伴,否则可能如同他那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姑母一样,不知何时会受到天谴似的报复。
光想到眼前姑母正在搬上船的废油,他看得都瘆得慌,害他也不禁期待起姑母收到那些东西的表情了……
那滋味定不是一般的酸爽啊!
“说得好像十万不赦似的,我从头到尾可都是受害者。”过足了酒瘾,颜娧羊装没好气地伺机将酒水推还了,怎么说都答应不让远方的醋男担心,要是知道陪着他嘴里的外男饮酒,指不定又会想出什么损招折腾她了……
开了荤的男人哪容易再素回去?
这些日子的聚少离多他可是一笔笔都记在帐上的,他屡屡惦记着西尧那张千工床呢!
“所以祖母不是命令我报恩来了吗?”身为忠勇侯府的姻亲,相汯自知逃不过牵连而讪讪笑道,“芙儿对妳那是一个劲儿地夸到天上去了,祖母整整哭了一天一夜,睡下了还念叨着要好好报答妳呢!”
李泽的死讯至今他还不赶往织云岛送,他可是祖母一手带大的,老人家深怕对不起女儿的交代,祖母将他当成了织云岛接班人般地培养,几乎是他有什么,李泽就有什么。
曾经有一度,庄内的仆役们都以为李泽也有机会对庄主之位争上一争,直到后来发生那次海难,祖母这才顺势将人给送下山。
父亲在世时也对李泽总是多番夸赞,不知道李泽与姑母谋划之事,原本心不在此的他,也打算就这样让了庄主之位。
他当真想过家主之位给小叔父也是可以的,毕竟年岁上李泽年长于他,谋事断策的能力相较之下也没有他的浮动毛躁。
若不是请来娧丫头上岛,只怕按着他们对李泽的信任,当真会把芙儿许给他,也会将织云岛的未来交托到他的手上。
她亲手带大的孙儿再有什么不容于天地的过错,老人家都不会舍得李泽当真没了命,也是因此才选择将李泽送还给母亲,若这时候告诉他李泽之死,是姑母亲自下的令,将李泽赶出岛的她得有多自责?
祖母才刚哭完芙儿受了委屈,一个是她的女儿,一个是她的外孙儿,她哪能禁得起这样的结果?
“她老人家为你们几个也是操碎了心了。”颜娧没忘记离岛那日,急匆匆冲进李泽府邸的慌张背影,伤了个本该颐养天年的老人家,她心里也顾忌啊!
“还好她老人家鲜少离开织云岛,李泽的消息瞒上一瞒没问题,只不过收拾姑母的事儿定是瞒不了。”相汯远远看着那些忙着搬运的棹郎们,不由得又染上了几分惋惜。
“眼线是清除不掉的,我们无法避免在闲聊之间被交换消息。”颜娧眸光清浅地掠过喧闹繁杂的码头,诚挚说道,“只能端正我们的行为,求得眼线们的认同,从而增加消息被交换的复杂度,进而扰乱主谋的心思,你就成功了。”
“难不成织云岛的消息没有被卖出去,我还得感谢那些眼线?”相汯听得嘴角莫名地抽了抽,说的那叫一个神仙操作啊!
“差不多。”颜娧慎重地点头,举例道,“你想想,归武山的地下渠道能通往我宅子里的消息,都这么多年了才被发现,难道是庄子里的人不晓得?”
“这哪能一样?”相汯抹了把脸,直觉想反驳,再想想似乎的确是那回事,归武山多年来守得如同铁桶般的周全,正是因为融入了大量百姓的协助。
所有的水道定期追踪整建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
那都不是少数人能办到的事儿,如若没有一大群齐心勠力之人,绝对无法有现在的归武山,以前的归武山是个什么样的光景,身处其中的百姓自然历历在目,个个自发性地缝紧了嘴巴,都不愿破坏得来不易的栖身之处。
“没什么不一样,放在你姑母身上来看,不都是在考验人性?”颜娧看着那些似乎不愿麻利工作的棹郎,没有一个人脸上的神色有着工作时的谨慎认真,似乎饱含着不情愿……
“不管如何,他们终究出卖了织云岛。”相汯环胸看着那些动作愈来愈缓慢的棹郎,眼底有着恨铁不成钢的可叹。
“收起你那好心没好报的眼神。”颜娧没好气地睨了眼一旁男人,质疑道,“让你去找的人可都找到了?”
乐稚的出现给他们省了不少麻烦,由裴谚出马绑了人问出了不少事儿,也逐一的印证了他们的猜测,自此也明白侯夫人当初将儿子送往织云岛,绝对不是单单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