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胤褆带着觉罗氏换了一身和硕亲王和亲王福晋的朝服一起入宫了。
乾清宫里,康熙已经准备用晚膳了,梁九功低着头进来禀报和硕亲王以及亲王福晋来了。
“启禀皇上,亲王与亲王福晋在外面跪着了。”梁九功低着头,沉声与康熙禀报道。
康熙一愣,看了看梁九功,却说道:“晚膳可准备好了,抬进来吧。朕饿了。”
梁九功见康熙不理和硕亲王这一茬,心里就明白了,连忙道:“是,奴才这就去叫他们抬进来。”
待康熙的御膳被提进了乾清宫时,和硕亲王以及亲王福晋已经跪了半刻钟了。
不一会儿,和硕亲王以及亲王福晋跪在乾清宫正殿门口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后宫。
钟粹宫中,惠妃已经如坐针毡了,她也没心思用晚膳,焦急地对宫女慧娟道:“怎么样,皇上还没让他们进去?”
慧娟抵着头,唯唯诺诺地说道:“没,亲王和福晋还在那边跪着呢。”
惠妃眼皮子一跳,脸上更是一片焦虑,最后突然像下了决定似的,一甩手中的帕子道:“慧娟,跟本宫更衣!本宫要去皇上那!”
“娘娘,您!”慧娟惊讶地看了惠妃一眼,但很快她又低下了头。
“本宫就豁出这张脸皮了。本宫也只有胤褆这个儿子。”惠妃道。
慧娟不敢耽搁,立刻为惠妃更衣梳妆。像她这个品级的宫妃是有自己特定的朝服和配饰的。
待惠妃梳妆完后,她便扶着慧娟的手出了钟粹宫。
那厢,和硕亲王与觉罗氏仍旧跪在乾清宫正殿的青石上。觉罗氏因为身怀有孕,渐渐地有点支持不住了。
“福晋,你还是起来去额娘宫里头吧。本王一个人跪在这里就好了。”胤褆见觉罗氏有些难受了,便说道。
“不行,妾身这个时候不能离开你。你坐下如此傻事,可是伤了皇阿玛的心。”觉罗氏道。
只见梁九功从门口走了出来,他径直往他们俩跪着的地方走来。
“公公,皇阿玛可愿意见本王了?”胤褆迫不及待地对走近的梁九功道。
“哎,王爷。您还是回吧。亲王福晋还怀着身孕,可别出了什么事情。皇上,让你回去呢!”梁九功为难地说道。
胤褆本以为康熙终于肯见自己了,本来抱着一丝希望的,因为梁九功这句话,顿时像歇了气的皮球一般。
“公公,求您再去跟皇阿玛说说,就说王爷他是一时糊涂才做下那等错事的。”觉罗氏却不肯放弃道。
“福晋,老奴也只是传话的。皇上已经说了,不见王爷。您让老奴怎么说呀!”梁九功也算看着胤褆长大的,也是看着他们俩大婚的。
“公公,不会的,皇阿玛只是一时生我的气,是不是!”胤褆不敢置信地叫道。
梁九功正预备再说,边看到惠妃扶着宫女走入了宫门口。
“奴才给惠妃娘娘请安!”梁九功立刻对惠妃见礼。
胤褆转身看见惠妃走了过来,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地膝行着到惠妃跟前道:“额娘,儿臣真地知道错了,您快去求求皇阿玛吧。”
惠妃看着这个年越三十的儿子,心里一阵阵地疼,忍着心底的不舍,只好抬手朝着胤褆的面上就是一巴掌下去了。
啪~~~
一个清亮的大巴掌就这样甩在了和硕亲王胤褆的脸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求额娘责罚!额娘责罚得是!”觉罗氏首先哭了起来,然后就朝着乾清宫的门口磕头。
“大福晋,你当心着点儿,肚子里还有小阿哥呢!”梁九功见觉罗氏这个样子,连忙道。
“快拉住她!”惠妃立刻朝着梁九功喊道。
胤褆被打得坐倒在地上,看着自己媳妇似乎要晕厥的样子,又看着自己的额娘往乾清宫门口走去的背影,只觉得一行热泪流了下来。
他,和硕亲王胤褆少年得志,不到十六岁就立下战功,不到二十五岁就封王,那可是众位皇子的楷模。可如今,他被康熙晾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媳妇儿怀着身子还要陪着自己跪着,额娘打了自己,还得忍着疼痛去求情。
“皇阿玛!儿臣错了!求皇阿玛责罚!”胤褆突然扬起脖子,朝着乾清宫大叫一声,然后便磕头在地。
梁九功领着惠妃迈进了乾清宫里。康熙正坐在左梢间里用晚膳。刚刚胤褆那句话已经落在他的耳朵了,令他停箸的半刻。
“臣妾给皇上请安!”惠妃刚走进左梢间,看见了康熙,便行礼道。
康熙刚刚有些发愣,见惠妃来了,回过神来,本不想开口,但到底看在她是最早伺候自己的,便道:“起吧。”
惠妃却不肯起来,借着道:“臣妾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你有什么罪!”康熙道。
“臣妾有教子无方之罪!”惠妃道,“和硕亲王不念父恩,不念兄弟,尽然做出那等事情,实在是万死不辞!”
康熙被惠妃这一席话说得有点怅然,说起教子,应该是当父亲的事情呀,是呀,自己也是有罪的吧!子不教,父之过!!
“起吧,若果论教子,朕这个皇阿玛是不是更有罪过!”康熙道。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每天日理万机,乃是天下人的皇上。哪里有时间单独教他。都是臣妾的罪过。请皇上责罚。”惠妃道。
康熙看着惠妃,红颜已老,往昔的恩情终究还是缠在心中的某一个角落。他想起自己自己刚刚亲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