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兰琴醒来的时候,四爷已经离开了。不过,还未等兰琴起来,全院的赵全已经来传过话了,令钮钴禄氏收拾一些东西,不日即将随四爷巡黄河河道。
待赵全离开后,南小院子里几个丫头都欢喜起来,不光是兰琴巴不得出去,她们也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又何尝不希望跟着出去游历游历呢!
念雪自然是肯定跟着出去的,那么第二个会是谁,还会带第三个么?几个丫头各自揣测着谁这次将跟着兰琴出去。一时之间,整个南小院连脚步声都轻快了许多。
等兰琴唤念雪时,已经过了巳时。经过一夜的酣睡,兰琴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经过昨晚那般的缠绵,至今她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红晕,其实只是兰琴心里有了一丝变化,因而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她便忍不住脸红。
看到坐于铜镜前微微似在想着什么的兰琴,念雪岂有不知她此刻一定是在想主子爷呢。于是,一向严肃,在想主子爷么?”
昨晚那番动作,念雪自然是知道,当时在屋外守夜的她也禁不住脸红了。此刻瞧见兰琴面若桃花的样子,高兴。自她帮四爷隐瞒小产一事,心里说不上来总有一点不自在,如今见兰琴脸上幸福的笑意,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好呀,你敢取消你家格格,看我不罚你!”兰琴斜睨了念雪一眼,娇笑道。
“好怕呀!格格饶了奴婢吧!”念雪破天荒地跟兰琴开起了玩笑,此刻主仆两人似闺中密友般互相取消,一时之间忘记了身份的差别。
“那就罚你跟我出去服侍我吧。”兰琴抿着笑意说道。
“那奴婢领罚!”念雪虽然知道自己肯定跟去,但听到兰琴亲自说出来,心里还是特别甜,又问道,“格格,您这次预备带几个人去?我一个人肯定是够的,一路颠簸,且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还是多带几个人好。”
兰琴随口就说:“惜茶、环碧……”
未等兰琴说完,念雪突然急忙打断道:“环碧不可!”
兰琴不知原由,见念雪好像非常不愿意环碧跟随,随疑惑地问道:“环碧怎么了,她人还颇机灵,又不闷,一路上多个人说笑,不好么!”
念雪放下手里的头发,急切地说道:“格格,奴婢瞧着环碧不太实诚,嘴巴是机灵,但是这样的人不好驾驭。紫染虽然平日不怎么说话,但是格格小……生病那会,她帮着出了好几个主意,都很及时,也很妥当。奴婢斗胆请格格这次带紫染出去吧。再就是这次所去的地方或许还需要带个男丁,不如让李叔保也跟着去。”
兰琴见念雪说了这么一些,当下有些奇怪她为何对环碧有这么多想法,但是兰琴极为依赖念雪,便不想博了她的面儿,心说带谁都可以,便没在坚持自己的想法,莞尔一笑道:“就随你所说吧。你等会去与他们说下。”
念雪见兰琴这么快就答应了自己的所请,心下感到兰琴对自己的信任,心里自然是高兴,当下手上的动作便更巧了。
再说正院里,颜玉正在与福晋抱怨四爷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去过她房里,而昨晚四爷回府留宿南小院的消息早就人尽皆知。
“长姐,妹妹都已经入府好几日了,爷他都没来过我房里。”颜玉委屈地说道,想起四爷昨晚留宿南小院直至今早,心里真是不是滋味。
“你且耐心些。这几日天降大雨,爷他每日都在宫里忙,好几日都不曾回来。这也是知道的。”福晋望着滴滴答答的连天大雨,慢慢说着,“你也不必在此埋怨了,爷今早已经令人传话了,过几****就随爷出门。”
颜玉一听,顿时破涕为笑道:“果真,长姐,你可别哄我!”
福晋看了一眼颜玉,抬手抚摸上她的侧颜,说道:“玉儿,之前长姐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可记牢了。在这后宅里,除了长姐,任何人都不可信。这次你随爷外出,务必把握机会,不求你立刻将他的心抓住,但是起码不是姐姐这般,只有位份,而无恩宠。”
颜玉一听说自己终于有机会与四爷在一起,还是一同出门,当下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听福晋这么说,立刻安慰道:“长姐放心,玉儿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对了,这次陪伴爷出去的还有其他人么?”
福晋脸色一沉,掀动双唇道:“有,正是钮钴禄氏。此女表面看起来无心计无城府,可她一来就能得到爷的注意,而且立刻就压过了李氏,至今近乎独宠,必定有她过人之处。你与她一同出去伺候爷,暂且不可与她翻脸,明白吗?”
颜玉脸色一沉,略带不服地说道:“知道了,爷现在宠幸她,我自当不能做得太表面。”
福晋点点头,又拉起颜玉的手道:“长姐再叮嘱你一遍,之前做的那件事万万不可与任何人提及。这次你出去,我想让春柳跟过去伺候你。她陪着长姐十几年,对我们家族忠心耿耿,你有什么事情就与她商议,遇到不能决断的事情听听她的建议。知道了吗?”
颜玉一听要春柳跟在自己身边,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的,但是一想到这次能跟着四爷出去,当下也就答应了。
她屋子里,除了贴身带来的云鸢外,福晋还拨过去三个丫鬟,分别是芳云、春桃和坠儿。
福晋又吩咐了几句后,就打发颜玉回去准备准备一些必须的物品,而她自己则来到了书房,提起搁在笔毫筒里的巨头狼毫笔,在一块上号的歙砚中沾了饱满的墨汁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