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想着,你与香苗若是此时不便成婚到是也罢了,这婚事能不能先订了下来,也算是了了我这个当娘的心里头的一桩心事?”
“年岁渐大,身子骨自然是一日不如一日,若是能像我爹娘那般高寿,看到儿孙满堂自然是好,但人有旦夕祸福,哪里就能保证能享受儿孙绕膝之乐?”
“所以我今日特地寻你来,想说的便是这个事情,我无意催促你,但是若是既然都是早晚的事情,为何不早些订了下来,也算是让彼此都安心些许?”
“家中弟媳生产,原本我是想在家中陪着,但因为想到此事,夜不能寐,所以便打算来府城一趟,看看能不能让人捎书信一封到京都,向你所及此事,不曾想刚好你也在府城,也想着当面说比信中相告更好一些。”
“此事,你觉得呢?”
吕氏问完,看向卢少业。
卢少业此时,到是也完全明白了吕氏今日特地请他过来的用意,不是想拆散一桩姻缘,而是想让他早早订亲。
的确,相识两年,他与沈香苗彼此表明心意,也有一年之久,这样的状态,按道理来说早就该订下亲事,择日办了婚事。
只是因为京都事情一切尚未尘埃落定,卢少业不想早早将沈香苗接过去后陷入旋涡泥潭之中,随时担惊受怕,日子过得辛苦,所以宁肯沈香苗不在身边,将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而沈香苗呢,也是因为思虑到父母,幼弟以及生意上的事情……
等等,他担忧京都之事,是因为事情牵涉面过广,许多事情难以操控,所以不得不,而沈香苗所说的这些顾虑,却是要小上许多。
就现如今来说,沈香苗到府城来做生意,铁蛋马上要去考青梅书院,吕氏往后必定也在府城生活居多,这与她们举家迁往京都,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说起来,沈香苗不过是看他有相关的顾虑,所以也说出了她的所谓顾虑,好让他觉得此事不单单是他有难处,沈香苗也有难处,如此有些两者皆有,十分公平的模样,也让卢少业心安许多,更少了许多的顾虑。
而他呢,竟是完全没有察觉出来此事,只一味的觉得就是如此,两人此时都是颇为有些无奈,所以这订亲成婚的事情不得不往后推一推。
而这一切,不过是沈香苗的善解人意与温柔体贴罢了。
再说这订亲一事,吕氏身为掌柜都已经是看在眼中,急在心头,甚至完全不顾及面子,特地寻了他来说此事,可以想象,沈香苗的心中也是有了许多的担忧,顾虑以及忐忑吧。
而他呢,能给了什么?
不过是口头的安慰,让她不必害怕,往后必定如何如何,而这些不过就是过耳的风罢了,即便是那春风,让人觉得心头温暖,又能持续了多久去?
除此以外的,也不过是多给沈香苗安排些人手,给些首饰,银钱……而这些身外之物,即便沈香苗初次看到之时,有了许多的欣喜与感动,待那一阵的情感之后,只怕是漫长等待之下,更多的失落与无助。
想必,沈香苗不愿意戴那些首饰,只怕也是因为这些缘故了吧。
瞧着光彩耀人,制作精美的首饰,身为女子沈香苗看到之时也许也会心生欢喜,但之后呢,再看到这首饰,只怕再没有半分的惊喜,唯独只剩下了睹物思人,所以索性都装进那些箱子里头去,免得看到伤心难过。
而他呢,他呢,他什么都不能体会到,只以为他已经做到了许多,已经对沈香苗足够用了心思,给了足够的疼爱与宠溺,然而至始至终的,却没有给了一个有担当的男子该给与她的东西。
眼前的这让他觉得所谓岁月静好的一切,不过就是沈香苗的隐忍不发,默默付出罢了。
卢少业心中复杂不已,想起这前前后后的许多事情后,更是觉得五味陈杂,一双眼睛更是红了又红。
许久之后,才抬头对吕氏又是深深一揖:“让夫人担忧,实属是我的错,此事的确如同夫人所说,早该提上日程,将婚事订了下来。”
“不瞒夫人说,此次我来府城,一来的确是因为公务在身,途经此处,二来,却也是因为此事而来,觉得该说一下此事了,这些时日一直不曾与夫人提及,也是担忧夫人不允,所以迟迟不敢开口,还望夫人见谅。”卢少业歉意道。
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
而这样说,卢少业也是迫不得已,并非是因为被吕氏催促此事觉得面上挂不住,借坡下驴说他原本也是想做这件事情,而是觉得若是表现出来吕氏提醒和催促之后才答应的模样的话,只怕吕氏心中会多想,只以为他是不太情愿,被催促之后才无奈的应下此事。
而这样说的话,却是会让吕氏觉得,他也是惦记着这个事情,对沈香苗是记挂在心上,处处想着的,吕氏的心中也能多了几分的安定。
虽说是谎言,但也算是为了让大家都高兴,不得已而为之吧。
果然,吕氏闻言,脸上顿时一阵的欣喜:“那倒是都想到一起去了,这倒是极好的事情,不过如此一来倒是显得我在这里唠叨不断了。”
“夫人哪里的话。”卢少业急忙道:“及时是我有此打算,但不敢开口也是有些担忧夫人这边的意思,现在看来夫人极力赞同此事,到是也叫我松了一口气了。”
误打误撞,到是也让对方吃了一颗定心丸,吕氏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什么事情,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