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怕她先前也是对沈香苗颇有怨怼的,不晓得这个卢公子,哦不,是卢大人会不会记仇也不知道。
二来呢,这卢大人先前对这冯氏咒骂沈香苗自然是气愤不已,但瞎子也能瞧得出来,这卢大人在得知刘四河似乎对沈香苗有些意思之时,脸上的愤怒可以说是成倍在增长了,显然卢大人对此事更加愤怒。
而她,先前还说沈香苗与乔大有之间不清不楚的,若是这卢大人知晓了这层,还不得把乔大有给送去服苦役去啊。
这往后可不能再提了此事,如若不然的话,不但是搬了石头砸自个儿的脚,还连带着把她家大有给害进去了呢。
胡初翠越想越害怕,这后背的冷汗蹭蹭的冒,很快便打湿了衣衫。
后背凉飕飕的,加上心中本就畏惧不已,现在的胡初翠当真是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一边不停的告诫自个儿,往后可得管住自己,当心祸从口中。
该处置的人已经处置,这孟记的铺面不大,这么多人在里头待着总归影响了做生意,加方怀仁和胡初翠心有畏惧不敢在这儿多呆,便纷纷告辞,铺子里头只剩下了沈香苗与卢少业两人,还有在外头“忙碌”不已的孟令杰。
“卢公子怎的突然到了孟记这边来?”沈香苗开口问道。
卢少业温柔一笑,道:“晨起吃早饭,可张家的厨子也好,我寻来的厨子也罢,做的吃食实在是难吃,我听说月满楼这新上的水煎包和胡辣汤滋味甚是美妙,便带了友安一起来尝一尝。”
“到了月满楼这,不曾见了沈姑娘,又听说沈姑娘正在孟记这忙着,心想着既是到这儿了好歹也得和沈姑娘打了招呼方显礼貌,便过来了。”
结果,便看到了这件事。
不过,也得亏是他来了,如若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沈香苗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不然也不会知道这么多人惦记着沈香苗。
先前吧,先是知道这孟维生,后是知晓这乔大有,直到后来得知这二人并无任何僭越之心和行径,加上两个人又陆续娶妻成家,卢少业这才安下心来。
可现下,发现这成家之人也不保准,卢少业这就开始担忧起来了。
心底里已经打消下去的念头,此时又冒了出来。
卢少业自己,都不晓得究竟该如何是好了。
但无论怎么做,总该问一问沈香苗的意思为好,毕竟他要的是你情我愿,而不是一厢情愿。
卢少业略稳了稳心神,开口道:“既是我这般大老远的跑来与沈姑娘打招呼,又帮沈姑娘解了燃眉之急,处理了一个大麻烦,在下猜想沈姑娘此时必定心中感动不已,不如陪在下一起吃个早饭,算作回报?”
亦如往常一般的没个正形儿,油嘴滑舌。
沈香苗嘴角不由得的便弯了起来,但表面上却还是嗔怒道:“卢公子这话严重了,卢公子是官,小女子是民,焉有不从之理?”
这话,便是应了。
卢少业脸上笑容浓了几分:“承蒙沈姑娘不吝相陪,在下当真是感激涕零。”
说罢,更是一本正经的作了一个揖。
这幅模样,比着先前越发显得纨绔不稳重。
明明是个心思缜密,性情稳重之人,偏偏要做出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沈香苗当真是觉得又气又好笑的,以至于原本想着白了卢少业一眼,最后却是绷不住脸,噗嗤笑出声来,以至于那投过去的眼神,从不屑硬生生的便成了娇柔妩媚。
这样的眼神,让卢少业心中不由得一荡,眉梢险些都飞了起来。
到了月满楼那,方怀仁亲自招待,因着卢少业身份特殊,自是不能在前堂被扰了清净,特地请到了楼上的雅间里头,接着便照着要求送上去了一份水煎包,一碗胡辣汤,一碗油茶。
白白的上头放着花生碎、榨菜、香葱末、金黄色馓子的油茶,褐色的内容丰富,冒着热气,喷香中透着胡椒香味的胡辣汤,油滋滋,油光水亮,带着金黄色薄薄脆皮的水煎包。
光是瞧着这三样,闻一闻这美妙的气味,就足以令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了。
忙活一晚上不曾吃了东西,晨起的早饭又等到了现在,卢少业腹中早已响若擂鼓,迫不及待的拿了筷子和勺子开始开动。
油茶清香,胡辣汤滋味浓郁,水煎包更是香浓可口,每一样可以说都是好吃无比。
卢少业自是夸赞连连,连声夸赞沈香苗手艺好。
“这些都是月满楼里头的厨子做的,要说手艺好也得是他们手艺好。”沈香苗抿嘴笑道。
卢少业却是不以为然:“寻常人必定做不出这样好吃的吃食了去,这样好吃的吃食,想必也是出自沈姑娘之手了,也是沈姑娘教的好,所以他们才能做成这般。说起来,即便再好的徒弟,怕是也学不会师父的十分,八九分便是极佳,月满楼这里已是将这几样做的这般好吃,那沈姑娘所做的必定更加好吃,所以我才夸了沈姑娘手艺好啊。”
这话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沈香苗顿时觉得无言以对。
但卢少业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当真是无人能及呢。
沈香苗是好笑不已的直摇了头。
卢少业摸了摸鼻子,看沈香苗一直在一旁坐着,也不曾吃东西,便夹了包子递过去:“沈姑娘不吃些?”
“我在家吃过了,卢公子吃罢。”沈香苗摆手拒绝。
“哦?”卢少业放下了筷子,笑道:“想必沈姑娘在家时一定吃了更加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