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青是裴邑的亲生儿子。”
景尧听到这,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想的那样,还好还好。
景修永看了他许久,缓缓开口:“你自小体弱多病,也是因为当年你阿娘身上的蛊毒没有彻底根除,还有一部分残留在你的身上,所以才导致你无法习武的。”
景尧眼眸微垂,“……原来如此。”
他打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异于常人,无法同常人一样练功习武,顾伯伯曾说,他的身体只要一运气便会吐血,所以保险起见不让他习武。
而在也在暗地里偷偷试过,果真是吐血了。
只是不知道有这样一段缘故。
“那裴元青也是同我一样无法习武吗?”
景尧这话刚问出口,便觉得不妥当,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景修永先开口了。
“不,他是早产儿,那蛊毒在陈紫衣身体里还没发作时,他便生下来了。”
景修永说完后还瞥了他一眼,宽慰道:“你放心,我们和你顾叔叔都会努力,找到彻底根除你身体中残留的蛊毒的方法。”
景尧身体的毒是打娘胎里带了,相对对于温意之前中的更浓更霸道,那种药草只能制成药丸用以缓解,无法彻底根除。
他们这些年也在努力寻找其他的办法。
“不用的。”景尧笑了笑,手里握着汤婆子,身体往后仰了仰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您是知道我的,懒得很,不想动,习武什么的就算了,太辛苦,那次出谷也是在这憋的久了,想出去看看。”
景修永闻言微皱眉,“不习武,那你日后想要做什么?”
“这个嘛……”
“等以后再说吧。”景尧淡然笑着,然后站起身告辞,“夜深了,阿爹早些休息吧。”
景修永点点头,顺手拿过一旁的披风给他披上,这一靠近才觉得景尧的身板子很弱,和长子简直就是一天上一个地下。
他眼中愧色渐浓,拍了拍他的肩膀,“夜里寒气重,你走快些,别着凉了。”
“是。”
景尧刚想转身走,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阿爹,你有见过一种玉吗?这一边是白色的如同羊脂玉一样,而另一面是红色的,像是红宝石,但是质感却是玉。”
景修永沉吟一瞬,道:“你说的这个……应该是血玉。”
“血玉?”
“没错,它是一种产自西域的玉石。”
景尧沉思,莫非阿墨是西域那边的人?
他推门出来,没有立刻走,而是静站了好一会儿,此时已是深夜,月色朦胧,院中一棵槐树被寒风吹的沙沙作响。
他轻叹一口气,转身走了,孤寂的背影隐入那夜色当中。
次日,午时。
景尧自昨日回房后便有疲倦之感,很快就入睡了,一睡便睡到了现在,早膳都没能起来吃。
此刻,他屋内的房门被拉开一条缝隙。
阿墨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进,她空不出手,于是用脚推着关上了门。
不想力气用的大了些,门直接发出“砰”的一声。
她是来完成温意交代给她的任务。
把景尧喊醒,然后吃面。
把面放下,她走至床前,直接说:“公子,起来吃面了。”
床上躺着的人没有动静。
“公子,起来吃面了。”
这次她加大了音量,可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动静。
“公子,公子。”阿墨推了推他,“起来了,起床了,不要睡了,有一碗香喷喷的面,你再不起来我就吃了。”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
阿墨跑到桌子面前。
“我真的吃了。”
“……”
“我真的真的吃了哦。”
“……”
阿墨最终还是没动那碗面,因为她刚刚又吃了早膳剩下来的五个包子还有两碗肉粥,得到了温意鼓励的眼神,还夸她是节约粮食的好孩子。
阿墨没把人叫醒,然后就转身跑了出去。
而她却不知道,在她走之后,床上躺着的人倏地睁开眼睛。
他坐起身,然后就往自己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道:“景尧啊景尧,你这样骗小孩有意思吗?”
其实,在阿墨刚进来的那一刻他就醒了。
正当他想下床穿鞋的时候,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
景尧眨了眨眼,躺下,盖上被子,一副睡着的模样。
阿墨小跑着过来,站定,看着床上之人好一会儿,才道:“公子,夫人说你是在装睡。”
景尧:“……”
“她让我告诉你赶紧起来把面吃了,一会儿还要干活呢。”
景尧:“……”
“公子,你还要睡觉吗?”
躺在床上的景尧微微拧眉,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听阿娘的话了?两个人不是关系很不好差点就要打起来的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了偷懒干不干活,他选择继续装睡。
忽而,感觉脸上被什么东西给挠了一下,毛绒绒的,那东西顺着他白皙的脸颊一路往下,在他的脖子处开始剧烈的挠起来。
不会是毛毛虫吧?
他记得阿娘就喜欢把这小虫子抓在手上,然后丢过来吓唬他……
景尧心中一惊,忙坐起身来,赶紧拿着被子遮挡着,“快拿走,快把虫子拿走……”
“诶,公子,你醒啦。”阿墨手里摇晃狗尾巴草嘿嘿笑着,满脸的单纯无辜。
这是她刚刚去汇报情况的时候,温意随手摘的给她,说要是景尧再不醒就拿着这个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