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想,他们的眼里从未有过我,我为什么,一直拼尽全力......”
季盈盈抱紧双腿,脸颊靠在膝盖上,怔怔地问道。
如瀑般的长发,铺满了她的后背,像是黑色的绸缎,柔顺光滑。
恍惚间,霍峥想起几年前的她,在考试失败后,也是这样蜷缩在楼梯下的角落里。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有些慌张地擦了擦脸,泪痕可以擦掉,哭过的痕迹却没办法消除,她的眼眶都是红的。
“不过是一次考试。”
当时的他,还未喜欢季盈盈,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乖巧可爱。
任何人面对这样的季盈盈,都会多份怜惜。
“不只是一次考试。”
十六岁的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兮兮。
“要是我这次再努力一下,进入一百名,妈妈也会在别人面前夸耀我了。”
一边说着,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霍峥看得有些不忍心。
抬起手,为她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她怔怔地抬眸看他,霍峥能在她澄澈的眼底,看到自己的身影。
那一幕,深深地刻进他的记忆中。
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仍然是鲜活的。
从记忆里回过神来,霍峥清醒了过来,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她,心里顿时软了一块。
他站起身,身姿颀长,肩宽劲腰,连反射在落地窗上的影子都是优秀的。
男人温热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季盈盈怔了下,抬眸看他。
浅茶色的眸子里,泛着一层水光,倒映着他的身影,一如记忆里面的她,仿佛从未变过。
“别哭了。”
他看着她微红的眼角,记忆里的她和如今的她渐渐重合。
每个人的记忆都是独特的,像是一座孤岛。
渐渐长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所以,那些共享着某些记忆的人,便成为最独特的存在。
霍峥望着季盈盈眼底的脆弱,他轻轻抚过她光滑的脸颊。
“我记得,曾经你有多努力,想让他们看到你。”
有些孩子,天生享受的是父母的关心和关爱。
有些孩子,从出生就是多余的。最亲近的父母都带着条件爱他们。
怎么可能相信这世界上有无条件的爱?从未体会过,自然不相信。
季盈盈点了下头,她仓促地闭上了眼睛,抬手掠过。
霍峥隐约看到,在她的指尖,有一抹晶莹的闪光。
“明天还要表演,别肿着眼睛上台。”
许是今天他的声音太温柔,季盈盈眼底酸涩,控制不住地想哭。
她侧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狼狈。
然而男人却执拗地掰着她的肩膀,不容她的脆弱躲起来。
季盈盈干脆迎着他的目光,半跪在了沙发椅上,身子靠近了他的。
“霍峥,做吧。”
她扯住了他的领带,将他拽了过来。
霍峥眼底闪过一抹清醒,他知道季盈盈在做什么。
她不想让他窥见她的内心,宁可将身体贴近。
他眸底的炽热,令季盈盈有些惊慌。
“不做的话就算了。”
她轻巧地甩开了他的领带,红着脸就想跑。
却被霍峥拦腰抱起,手掌紧攥在她的腿弯,大步朝着主卧的方向走了过去。
……
热情如同火焰,流窜在空气中。
冲撞间,泪水落在枕头上,消失不见。
她隐约感觉到他吻了下她的眼角,哑声道:“交给我,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你还有我。”
能依靠他吗?
季盈盈攀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恍惚地想着。
巅峰如烟花般绽开在她眼前。
她的指尖在他的背上留下了暧昧的痕迹。
季盈盈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坠入黑暗中。
能相信他吗?
这是她最后一个想法。
—
翌日。
起床后,她发现霍峥帮她清理过,浑身上下干爽得很。
昨天,情绪上头,她一时间忘记了今天的表演。
她清醒过来后,有些慌乱地来到了镜子前,扯开了t恤看了看脖子上的痕迹。
还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
这倒不像他的作风……
难道?
她忽然想起昨天他提到的今天的表演。
他是因为今天她有表演,故意没有留下的吗?
季盈盈听到了客厅那边传来了声响,她赤着脚来到了客厅,看到了明媚的晨光里,本应上班的霍峥正坐在餐桌旁。
听到她起床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向她。
也许是窗外格外明媚阳光的关系,他向来冰冷的眼底,此时多了抹温度。
“昨晚累到你了,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帮你关了闹钟。吃点饭,我载你去体育馆参加演出。”
他关的闹钟?季盈盈的眸子瞬间瞪大。
她连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上面的时间和她计划得很不一样。
“我要去准备下!”
季盈盈小跑着回到了屋子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霍峥看着她光脚踩在地上,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专注在笔记本电脑上。
—
季盈盈紧赶慢赶,来到体育场的时候,距离规定的时间还有很长的时间。
车里,霍峥勾了勾唇角,“我说了,你不用着急,我都安排好了。”
来的路上,她埋怨过他。
霍峥现在就是在反击她的埋怨。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这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