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父子之后,没多久县令陈明义也到了,江津县制在百里之外,陈明义能亲自过来足见其诚意了。
“县尊大驾光临,元光有失远迎啊!”卞元光微笑着迎上去作揖行礼道。
陈明义赶紧回礼,笑道:“大少爷太客气了,是名义打搅了。”
卞元光介绍道:“这是我家老四,这是县尊陈大人。”
“陈大人有礼!”
“四少爷客气了!”
“陈大人不辞辛劳,远道而来,快里面请吧,先喝口劣茶歇息一二。”
重庆府并没有什么官员过来,毕竟距离实在太远了一些,倒是有派人送来不少礼物。
卞元光这边准备了相应的回礼,再给送礼的人一些赏钱也就打发了。
几十张八仙桌摆满了好几个院子,下人丫鬟不停的把各种菜式端了上来,先是凉菜,然后小炒,最后则是蒸菜。
各种菜的样式基本上和后世差不多。
一顿午饭过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会打个招呼就直接离开,那怕是陈明义和张家父子也没有留下,和卞世纯混个脸熟,叙旧客气几句之后也离开了。
倒是外嫁的女儿、孙女和她们的丈夫倒是留了下来。
于是卞元祖下午又亏了一笔银子,一群侄女、侄孙女,不管嫁人没嫁人的来了十好几个。
拿到五两银子,让她们很是欣喜,不过也有人贪心不足的问道:“幺爷,咱们家小娃娃有没有啊?”
卞元祖点了点头,笑道:“有啊,带来了的就有。”
立马两个小孩子就被拉了进来,“快快快,给你们幺嘎公磕头。”
“幺嘎公好,外孙给您磕头了。”两个小家伙倒是乖巧。
卞元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起来领赏吧。”
看见果真有钱领,其余带了孩子来的姐妹立马有样学样了起来。
卞元祖也不小气,只要过来了,都每人给五两银子。
这时代女子的地位极低,五两银子虽然不多,却也不算一笔小数目,娘家有这么一位有钱又大方的长辈,也能让她们在夫家的地位稍微高一点。
家中人数众多,卞元祖不可能一一照看她们,也就只能用这种法子多少帮她们一把了,至于效果怎么样,也只能看她们自己。
应酬了一天,卞元祖连调戏小丫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温玉满怀之下,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噜声。
随后几天阴雨不断,让天气变得更加的湿寒了起来。
重庆的冬季并没有什么事情做,所有人都在猫冬,卞元祖也搂着小丫头整天的待在床上,连吃饭都是让人送到被窝里面来的,日子过得非常逍遥。
有人却受不了了。
这天正房那边派人过来让卞元祖过去吃午饭。
饭后,老爷子和小的们先走了,卞元祖想离开的时候,却被卞元光给喊住了。
卞元祖看了看同样留下来的二哥三哥,挑了挑眉,问道:“哥儿几个有事儿?”
卞元光点了点头,也没有怎么废话,直奔主题的说道:“老四,你东跨院一二百号人,每天的嚼谷可不老少啊!”
“大哥这是要找小弟算账了?”卞元祖笑着问道。
“算账还说不上。”卞元宗接过话头,笑道:“可这么一大家子,总得有规矩,田地用多少长工,家里用多少下人,子孙用多少月钱,这些都是有定数的。
不然,稀里糊涂之下,如果入不敷出,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四弟是经商的高手,想来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才对。”
“呵呵,明白自然是明白的。”卞元祖乐呵呵的点了点头,笑道:“不过有些话小弟不好说,所以嘛,就等着哥儿几个先提出来呐。”
卞元耀皱了皱眉,问道:“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明显吗?”卞元祖叹了口气,说道:“都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抄家之下谁都跑不了的一家人,小弟就直说了吧,我想分家。”
卞元光眉头皱得死紧,冷声道:“父亲健在,四弟就闹着要分家,有点过份了吧?”
卞元宗乐呵呵的说道:“四弟这是有了大本事儿,看不起咱们几个哥哥啊!”
“老四就不怕被人看笑话吗?”卞元耀问道。
卞元祖笑了笑,说道:“哥儿几个要是再这么夹枪带棒的说话,那小弟可就继续回去躺着了啊!”
卞元祖说完转身就走,让卞元光三人面面相视。
卞世纯从外面走进来拦住了卞元祖,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好好说说你的想法!”
卞元祖点了点头,和老爷子重新回来坐下,想了想,说道:“爹做了一辈子官,虽然赚了不少钱,可开销也大,时不时的还补贴老家一些,最多不过剩了几万两银子。
家里这栋宅子修建的时候花了三万多两,镇里、县里的一些铺面也值不了几个钱。
咱家要说值钱的,怕就是外面老祖宗留下来加上这些年购置的一起几千亩地了,倒是能值个一二十万两银子。”
卞家虽然在此地立足两三百年,一直是大族,可也经历了不少战乱、瘟疫、族人外迁等大事,所谓的累世财富,其实都是为了抵抗风险罢了。
这其实就是大族能长存下来的原因。
卞元光挑了挑眉,说道:“倒也大差不差,四弟想要多少?”
“不不不,小弟不需要。”卞元祖摇了摇头,笑道:“小弟分家并不是为了分家产,说句不客气的话,小弟还没把这点银子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