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松开的那刻,林路路觉得,心也跟着坠落下去。
她当即睁开眼,看见那串手链在咆哮着的烈火里滑落,眼眶里升起一层湿漉,转瞬,就被大火烤干。
“林路路!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哥!呜呜呜——你赶紧捡起它!捡起它呀!我哥他从小就过着非人的生活,达不到爷爷定的目标就要被喂毒药,毒发起来痛不欲生!那手链是他最宝贵的东西,是他唯一的念想,他送给你代表着什么你都不懂吗?捡起来啊!现在还不晚!你快捡起来啊!”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林路路死死地盯着那火光中的手链,不敢眨眼。
生怕自己一眨眼,眼泪就会掉落下来。
她努力告诫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是远离大叔最好的时机。
而且,报复的滋味不是很美好吗?
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见手链烧得差不多了,她将手中的手机举起来,放在耳边,整个人都麻木了,机械的开口:“小叔,晚上一块儿吃饭吧!就吃你爱吃的,你选地方,我请客!”
声音不大,以确保旁人听不出她隐忍的哽咽。
声音不小,以确保旁人能够听见她在说什么。
正当她迈步的时候,一直愣在原地的京肆辰立刻挡在她面前。
他的眼眶猩红,紧盯着她,那受了伤的柔软视线就像是鞭子一般,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她身上。
“别去。”低沉的嗓音若渴求,“路儿,别这么残忍。”
她怎么可以刚烧完手链,又紧接着去见言墨深?
难道,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的心里真的已经有了言墨深的位子?
只要这个念头一出来,他的心就像是被千军万马碾过一般的痛。
林路路下意识往后闪躲。
她在烧手链时,他没有任何动作,仅仅只是看着。
可是,她要去见言墨深,他却忽然就动怒了。
为什么?
仿佛是,她真有那么那么重要一般。
挥开那些不该有的心软,林路路嗤鼻一笑,冷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拦我?”
京肆辰愣了下,再往前追了几步,终究是停下脚步。
回眸,他望向在火堆里已经被熔得几乎不剩什么的手链,火分明越燃越大,黑眸里的火光却仿佛被什么浇灭了一般,黑漆漆的,只剩下一片灰尘。
“哥。”京凉赶紧拿一盆水将火浇灭,拿棍子扒了扒,却连唯一的一点儿残渣都不剩,“你还好吧?”
京肆辰没有回话。
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一团已经熄灭了的火把。
是,爱情也跟着灭了吗?
爷爷是不是笃定了林路路不会原谅他,所以才会假惺惺的说不再干涉?
他,当真没机会了?
“哥。”京凉抬眸,觉得京肆辰此刻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可怜极了,“你要不还是……放弃林路路算了吧?”
“不可能!”京肆辰当即吼出,“绝对不可能!”
与此同时,林路路离开别墅,回眸望了眼,没见京肆辰追上来,她才顿住脚步,将自己所有的伤心难过都释放出来。
她并没有约言墨深。
刚才,只是故意做戏给他们看而已。
现在,她要一个人去街头蹦跶了。
哎——
吃点儿什么会心情好呢?
烤红薯、糖葫芦、串串、火锅、关东煮、麻辣烫、蛋炒饭、辣条、米线、酸辣粉。
平常这些仅仅只是提起一样就足够让她流口水的食物,此刻,却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那么,买点儿什么会心情好呢?
包?
首饰?
化妆品?
房子?
也都没有兴趣。
漫无目的的走着,望着街头灿烂的灯光,她却只感到孤单和无助。
她这辈子散过最风光的步,是和大叔的那一回,几乎是引发了全城轰动。
她这辈子看过最美的烟火,是大叔表白那天,印着她名字的大厦周围绚烂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色彩。
她这辈子听过最美的情话,是大叔说的“别怕,有我在”。
为什么?
为什么她分明是出来想要忘记他的,却反倒是如此念念不忘?
难道,她就那么喜欢他,那么放不下他吗?
“听说了吗?你们听说了吗?有个长得超级帅的男人要跳冰池!”
“据说是为了求得心上人的原谅!”
“泳池里注满了冰水,还开了冷气,我的天,这是要冻死自己的节奏啊!”
“太虐心了!究竟是哪样的女人,竟舍得伤那么帅的男人?”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还有大家都纷纷前往一个地方看热闹,林路路心下“咯噔”一跳。
冰池?
该不会是……大叔?
脚步一动,她几乎是当即就随着人群涌动的方向跑去。
大叔他疯了吗?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前方都是人,林路路根本就挤不进去。
只是,在不远处的跳台上,她果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大叔!
真的是他!
冷。
真的好冷。
游泳馆里的冷气开得就跟到了冬天似的,尤其是泳池里竟然还能看见升起的冷气,冻得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林路路只穿了一套薄薄地长衣长裤,瞬间就被冻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人的本能是寻找舒适,外面的天气正合适,她却是拼了命的往里面挤。
她很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