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
呼呼…
虽已入春,但是在街亭却依然寒冷,狂风呼啸。
街亭北侧的魏军大营中,“魏”字旌旗遮天蔽日,中军“张”字旗更是引人注意。
一名两鬓微霜,双眼深邃的将领正坐在马扎上,坚毅的眼神向南方望去:“诸葛村夫,竟然会派马谡这个蠢货来守街亭,是看不起某吗?”
此人正是魏国征西车骑将军,五子良将仅存在世的曹魏猛将——张郃。在他身边,则左右依次坐落着数个魏军将领。
轻轻拍打手中的马鞭,
张郃站起身来,将鞭子指向山下的当道:“马谡若是在那安营扎寨,还能阻挡我军一时三刻,只可惜,这个蠢货只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
所指方向,那里有一座简陋营寨,正是王平之前所修。
副帅申仪一脸媚笑道:“大都督说的极是,此次诸葛老贼进犯边境,朝野震动,如今都督击破马谡,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都督真乃我朝之重臣啊。”
“是啊,是啊,也就是大都督了!”
“就是,要是没有大都督,恐怕这次不但陇右要失,整个凉州都会陷入蜀贼手中。”
“大破蜀贼,这可是不世之功!我看大都督才是五子良将之首!”
“不错,大都督一出,谁与争锋?所向披靡!势如破竹!”
“哈哈,有大都督在,真是我大魏社稷之福,陛下之福啊。”
众将纷纷点头附和,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拍自己上司的马屁,不丢人。
而话又说回来,此次张郃确实立下了不世之功,当得起众人夸赞。
“此言差矣,能为陛下、朝廷分忧,是臣子的本分,区区小功何足挂齿?”
张郃一脸波澜不惊,他戎马一生,早已荣辱不惊。
“嗯?”
就在这时,像是看到了什么,张郃睁大了眼睛。
等一等,是我年纪太大,眼花了吗?
那营寨好像有人?
怎么可能,蜀贼不是已经全军覆没了吗!?
张郃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那里竟竖起了数个“汉”字的旌旗。
这阵仗。
明显是在告诉魏军,他们要死守当道。
张郃双眉微皱起,蜀军大营已破,那**昨夜连攻魏军,皆无功而返,早已落荒而逃,此时这街亭除了蜀军的尸体,不应该再有蜀军。
那营寨正中央,已竖起了一个“李”字的旌旗。
难道蜀军的援军到了?
不可能!
张郃断然否决。
赵云在箕谷与曹真对峙,诸葛亮还在为吃掉陇右而疲于应付,蜀军哪来的援军?
虽是这么想,但张郃不敢大意,忙命探马前去查看。
“昨日伤亡如何?”
一边的副帅申仪忙道:“禀大都督,昨夜我军战死三百余人,受伤约七百人。”
稍微犹豫了下,申仪小心翼翼的说:“大都督,昨夜少将军所部回来后,属下听到一些军中流言,据传蜀国大将赵云也在街亭…”
“赵云?”
张郃闻言后神色一正:
“胡说八道!赵云远在箕谷,怎么可能远行千里来到街亭?难道他插上了翅膀会飞?”
申仪讪讪笑着,不敢答话。
看了一眼坐在末端的张雄,张郃淡淡道:“若是在有人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某定军法处置!”
正襟危坐的张雄忙是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张郃治军极严,他知道父亲这话是说给自己听。
“报!”
“启禀大都督,小的已探明,山下那座营寨只有百余名蜀军!贼军首领,是蜀将李盛!”
听到探马来报,张郃明显一愣:“你说谁?李盛?”
蜀军有名有姓的将领他都一清二楚,这个李盛…话说,蜀军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大都督,此人乃李严的族侄,是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酒囊饭袋,在成都颇有恶名。”偏将马玩站起来道。
诸葛亮素与李严不合,在魏国高层,几乎是人尽皆知的情报。
张郃听后,这才恍然大悟,扶须道:“原来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恶少啊…哈哈哈哈!”
说着。
张郃仰天长笑数声。
作为一个合格的副帅,申仪见缝插针:“都督何故发笑?”
“我笑蜀贼人才凋零,无人可用,现在就连阿猫阿狗,都敢拦在某的前面!!”张郃双眼闪过冷色,自己攻下街亭,立下不世之功,三军精锐士气正旺,兵锋正盛。
一个无名小卒?
也敢螳臂当车,拦在自己面前?
想到为领导分忧,乃做下属的分内之事,副帅申仪拍拍胸脯,自信满满道:“大都督,不用劳您出手,此等小城,属下愿率三千铁骑,去踏平城下营寨!”
况且对面只有一百人,领头的还是名不经传的蜀将,三千铁骑打一百步卒,这不是白捡的功劳吗?
张郃微微颔首,撇了一眼申仪。
确实。
在双方兵力悬殊如此大的情况下,让魏国外姓第一大将的张郃,去全力以赴对付毫无名气的李盛,他实在有些拉不下脸。
再加上此次五万大军,以他为主,申仪为辅,申仪想立功,自己也没有必要驳他面子。
啪!
马鞭一甩,张郃指着军中沙盘:
“申仪听令,命你率三千骑兵,三刻之内给某碾碎营寨里的蜀军!!”走到众人之间,张郃身后的黑色披风随风飘荡:“一个时辰后,集结各部,某要踏平陇右的蜀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