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少爷忽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对着细妹子表衷情。
他又尴尬又失悔,问:“郭姑娘呢?”
细妹无辜道:“走了。”
一个大活人走了他都没看见,那不是丢了魂儿了!
韩希夷也无语,他刚才的确丢了魂了。
细妹道:“韩大爷,姑娘让我送你出去。”
韩希夷点点头,便随着她沿原路出了园子。
在园门口,他对细妹道:“告诉你家姑娘,我一定会再来的!”
语气铿然,坚定无比。
说完大步而去。
前面堂屋,吴氏也委婉地向韩太太表明了态度:“她爹和大哥都不在家;夏家权势大,看这样子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了。太太想,我们哪有心思帮她找人家呢?也不敢。就怕连累了人家的意思。总要等这道坎儿迈过去,才好说亲。”
韩太太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心里有些不赞同。
韩家不是已经和郭家站在一边了吗?
早就得罪夏家了。
但她心思谨慎,没有再说,只等韩希夷回来。
一时韩希夷回来了,郑重向吴氏谢赠人参之情。
韩太太看了人参也惊喜交集,一再称谢。
韩希夷应吴氏邀请,和母亲留在郭家用午饭,对吴氏十分恭敬。韩太太见这样,以为亲事有望,数次要探问,都被韩希夷拿话岔过去了,情知有异,便不再问reads;。
饭后离开郭家,因外面雨,母子两个同坐马车。
韩希夷便告诉母亲缘故。
韩太太方明白过来。叹气之余,却也深知郭家打算不无道理;再者,她一心惦记赶回临湖州,用这人参入药为丈夫治病,便也顾不得儿子亲事了,遂丢不提。
韩希夷道:“这是她一片心意,也是为韩家着想。”
韩太太似笑非笑道:“我又没怪她。你多余解释什么?”
韩希夷笑道:“儿子是怕娘心急亲事。怪郭姑娘矫情。”
韩太太道:“要说她也太谨慎了些。难道韩家是背信弃义的人家?”
韩希夷忙道:“她想的也不无道理,谁知到时候会怎么样呢?对于郭家来说,眼和韩家定亲及其有利。至少郭家有事韩家再不能置身事外。但郭姑娘不肯这样做,正是她可贵处——”顿了,他轻声道——“若依我之见,这时候应该坚持求亲。方显诚意。可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她并非惺惺作态。她不会答应的。”
因为她害怕在最无助的时候被抛弃!
韩太太道:“就算这样,难道你还能看着她有事不管?”
韩希夷不说话了,只望着母亲笑,而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飞回郭家园中。追向雨雾中那道身影。
韩太太白了他一眼,道:“你别啰嗦。我清楚你的心思!”
韩希夷赶紧道:“娘,我这就陪娘启程。回家帮爹治病。这个耽误不得。要我说,也别太麻烦了。咱们随便收拾一番就走吧。”
韩太太忙道:“说的是。现在走还能赶半天路。”
于是,马车在雨中飞快地奔驰起来。
等回到韩家,韩希夷立即交代管家安排船只,他和太太准备启程回家。吩咐毕,母子两个往韩太太屋里去了,韩太太贴身伺候的婆子捧来一礼盒,说是谢家大太太派人送来的。
韩太太打开一看,居然也是一支人参,也有三百年的样子。
她激动不已,含泪道:“怎么……怎么忽然都有了?”
韩希夷也诧异,之前他可是费尽心机搜寻这东西,一百多年的搜罗了不知多少,就是年份高的难求,谁知今日子得了两支!
当,母子两个商议,命备丰厚礼品酬谢郭谢两家。
才吩咐去,又有人匆匆来回:高家差人来了。
高家也送来了一支约三百年份的人参。
韩希夷终于觉得不对了——
怎么都在这个时候送来?
清哑的用意他毫不怀疑,因为她送参的用意不是结亲,而是委婉拒亲,给双方缓一步的意思;然谢家和高家就送的有些凑巧了reads;。
韩太太显然也想到了。
她略思忖一会,便笑道:“这是人家一番好心,咱们得承情。回头另行图报吧。不过一支参而已,别想多了。”
韩希夷点点头,道:“先收拾动身吧。”
※
再说清哑,静静走在雨雾中。
望着扯不断的雨线,她心头浮起浅浅清愁。
之前想着韩家母子来求亲,心里一直不踏实。
如今事情解决后,她也没觉得轻松起来。
韩希夷深情的目光不断在眼前晃动。
到底可不可以托付终身呢?
江明辉之后,她对自己的感情不确定起来。
或者说,再难相信一个人。
很快,她回到琴心阁。
琴心阁建造在水边,水中种荷。当初规划这园子时,沈寒梅特地为清哑这个未来小姑子准备了这住处。因她既像出水清莲,又爱弹琴,遂将此处命名为“琴心阁”;再取剑胆琴心之寓意,说明她既有情致,又暗含胆识,乃刚柔相济的奇女子。
清哑也喜欢这地方,也不去前面,就在这住了。
琴心阁主屋是两层小木楼,其余厢房抱厦耳房齐全,房间很多。她将卧室安在楼上,和巧儿一块住,面布置有正堂花厅起居间书房织机房等,十分方便。
她来到机房,不见盼弟,只有福儿在织布。
“盼弟呢?”她问。
“去坊子了。说是找翠莲。”福儿道。
清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