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盼弟今日来严家,在园内也很受瞩目。
清哑也命人帮她赶制了一件礼服。
她觉得盼弟撑不起典雅形象,不敢做成自己那简洁风格,特地为她另设计了一款:依然是连体,上身窄袖、紧胸、束腰,下面裙裾层层叠叠,最外面覆了层如烟似霞的轻纱,类似清哑前世的公主裙,又在两肩、袖口饰以精致花边褶皱。这样,就算盼弟举止随意些,只会显得青春活泼,正适合她气质。
盼弟先清哑一步进入园内,立即被众女关注。
等问清是郭织女帮她设计的,人人艳羡不已。
盼弟从未出过这样的风头,兴奋的小脸红艳艳的,被众人捧得晕晕乎乎,都夸她清哑姐姐聪明出众,不愧为皇帝封的织女。
盼弟认得了许多漂亮女孩儿,十分喜悦。
一团和谐中,夏流萤问她是否也会弹琴作画。
盼弟知她是夏家姑娘,不敢怠慢,忙说不会。
夏流萤奇道:“郭姑娘多才多艺,又会弹琴又会书画,二姑娘怎没跟着一块学呢?横竖请了老师,一起学岂不省事!”
盼弟忙道:“清哑姐姐没有请老师教。”
夏流萤诧异道:“怎么可能?没人教怎么就会了?”
众人也都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以为她故意隐瞒。
盼弟肯定道:“真的没人教。”
又天真道:“我姐姐可聪明了,什么一看就会。”
夏流萤微微一笑。却没有再追问。
后来因陈氏要和严未央说临别体己话,大家出来在园内逛,除了议论严姑娘嫁得如何好之类的话。谈的最多便是郭氏织女了。
众人便问盼弟,“你姐姐怎么还不来?”
盼弟说清哑姐姐在前边应酬呢。
夏流萤道:“我来时郭姑娘已经到了。”
众人听了高兴,纷纷要转来,找郭姑娘。
夏流萤道:“郭姑娘这一进来,定要先拜见众位长辈。你们去了,也插不进话去。不如让人去请她过来。那时她也差不多拜完了,正好出来。在外面大家也好亲近。”
众人都道有理。都怂恿盼弟去叫。
严未然是严未央堂妹,身负待客之责,忙命一小丫鬟去请。
等待的时候。夏流萤又提出去莲池看严未央种的睡莲,比她家莲花湖的睡莲好不好。
众女到莲池边,正如天庭玉女降落瑶池,道不尽妖娆风姿!
赏玩一会。夏流萤和卫晗等人走到松柏院这边来了。
而那边。盼弟看见各种颜色的睡莲,惊叹不已,正在水边和几个姑娘评论什么颜色好,忽然踩中一个圆石头,脚下一滑,落入水中。
众女齐声惊叫,乱了起来。
盼弟生在水乡,又常撑船的。自然不怕水。然落水的刹那,她看见莲池对面走来几个少年公子。顿时就慌了,扑腾着往岸上爬。越怕丢人,越是丢人:先前为她赚了无限风光的衣裙,在沾了水后,裹身缠脚,成了催命符,她便禁不住尖声叫喊起来。
然后,少年们就冲过来了。
再然后,有个少年跳下水。
盼弟扎手踢脚地扑腾,那少年紧紧抱住她腰。
来人是周记的周少爷和夏家兄弟等人。
清哑等人还未到近前,就见周记的周少爷托着盼弟走上岸。
清哑心一沉,直觉不快。
方初则双眼微聚,盯着周少爷。
盼弟浑身上下连头发都湿透了,钗也松了,发也散了,原本轻软飘扬的裙裾这时如同彩色麻袋挂在身上,形容狼狈不堪。
这一羞非同小可,简直不知如何自处。
周少爷还扶着她,关切地问“姑娘没事吧?”
她强撑着,羞愧道:“没……没事。”
严未然忙上前来,解下挽臂轻纱裹住她肩膀,省得湿衣裳贴在身上太难看,一面用帕子帮她擦脸上的水渍,一面轻声安慰她。
众女看着盼弟,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
混乱中,有人窃窃私议:
“这下好了,攀了一门好亲。”
“哼,她可不就是冲这个才来的吗!”
“可不是。郭织女尊贵,不肯随便嫁,用她来联姻正合适。”
“别是见周少爷他们来了,故意掉水的吧?!”
“是巧了些。”
……
所幸盼弟只顾羞愧,又冷得哆嗦,没听见这些话。
严未然正要带她去换衣,清哑等人来到近前。
在人群外,便听见那些议论。
清哑看向说话人。
说话的小姑娘们便看见微侧的优雅颈项,顶着戴冠的美丽头颅,面上两泓清潭幽黑,再往下……不觉间一齐收声,神色讪讪的。
人群让开一条道,清哑走进去。
“怎么掉水里了?”
她拉着盼弟手问道。
盼弟见她来了,再撑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严未然简单将落水经过说了,竟不知什么缘故。
盼弟哽咽道:“我……踩个石子儿,滑下去的。”
清哑轻声安慰她:“没事了。”又示意细妹过来,和盼弟的丫头小桔一起扶着盼弟,“去松柏院换衣裳。”
细妹便上前接过盼弟。
清哑便冲周少爷微微欠身,道:“谢谢周少爷相救。”
有人嘀咕道:“就快成一家人了,谢什么!”
夏三少爷也笑道:“这应该的,怎能见死不救呢!”
周少爷似乎有些羞怯,道:“郭姑娘不必客气。”
然后扫了一眼人群,鼓起勇气般,低声道:“姑娘放心,在下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