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因这一觉睡得极沉,直接从当日凌晨睡到了中午,在梦里把上午的班给翘了。
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她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她的房间。
昨天没喝酒,所以到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她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她掀开被子看了眼,衣服完好,就连外套都没脱,难怪睡的时候硌得慌。
眼睛随意扫过卧室的每一角,和她住的卧室装修风格和家具摆设几乎都是一样的,不过比她的整洁。
舒清因下床,随便用手梳了梳头,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没看见沈司岸的人,难道出门了?
舒清因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松了口气,自己可以偷偷溜回房间了。
她蹑手蹑脚的穿过客厅,还没摸到门边儿,衣领子忽然被人从背后钳住了。
依然是男人最惯常的口气,夹杂着笑意的调侃声响起,“做贼呢?”
舒清因直起腰,认命的转过身面对他,因为身高差距,她只看到他靠近脖颈的那颗雪白色的衬衫纽扣。
凌晨的记忆又瞬间涌来。
她梦里那种真实的触感也许不止是梦,而是来源于眼前这个男人。
舒清因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和他交谈,“你今天不用出门吗?怎么这个点还在。”
“某个人睡得太香,万一我把她单独留在房间里,有小偷闯空门偷东西她也未必能帮得上忙,”沈司岸意有所指的拖长了语调说话,“为了我的财产安全,我只好待着了。”
舒清因知道自己理亏,他的言外之意她权当没听着,随便他说。
她本来想跟他说声谢谢,现在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要是说了,他肯定能有办法再嘲她几句。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不说话,房门外传来声音。
舒清因一听有人敲门,条件反射似的就想躲起来,却被沈司岸一把拉住,“跑什么?”
“有人来找你了,我得先躲起来,”舒清因想起之间不太愉快的经历,神色有些后怕,“不然到时候就解释不清楚了。”
沈司岸挑眉,“解释什么?”
舒清因白他一眼,“解释我为什么会在你房间啊,你是不是傻?”
她懒得跟他说,转身就又要跑。
“傻的是你,”沈司岸桎住她的胳膊,迫使她转过来面对自己,另只手不轻不重的在她额上敲了下,“是我叫的午餐服务。”
舒清因摸着额头,大脑瞬间当机。
“谁会在午餐时间过来,都跟你一样修仙么?睡觉睡得都忘了要吃饭?”沈司岸放开她,轻声命令,“站这儿等着,我去开门。”
沈司岸去开了门,真的是午餐服务。
他叫的双人午餐,厨师和侍应生推着餐车进来,沈司岸让他直接将餐盘摆在桌上。
舒清因看着这一桌午餐,这才意识到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怎么吃,再加上晚上又通宵加班,到现在十几个小时,胃早就空了。
沈司岸看她像个木头似的待在那儿,有些好笑的歪着头打趣她,“睡懵了?”
舒清因摇摇头,忽然捂住嘴,“我还没刷牙。”
“你何止是没刷牙,你连脸都没洗,”沈司岸正和厨师对话,又随口问她,“你有特别喜欢吃的……”
话还没说完,就见她转身直接往洗手间那边跑。
沈司岸和正准备开火的厨师,以及正在摆餐具的侍应生都有些懵。
洗手间的镜子前,舒清因捧着脸,仔细盯着自己的脸看。
昨天睡着了也没来得及卸妆,现在脸上正浮着一层厚厚的油。
唇膏因为昨天吃了晚饭忘了补,此时早就不见了,眼妆也有些花了,眼尾处稍稍有些黑。
刚刚她就是顶着这么一张大油脸和沈司岸说话的?
因为想到这个,那些多愁善感的心思瞬间消失了。
舒清因爱美,通常只要出门就会化妆,从来不给别人看到自己的妆容有丝毫不精致的机会。
她正打算用吸油纸吸吸脸上的油,然后悲哀的发现这是沈司岸的洗手间。
就连盥洗池上的洗面奶都是男士专用,舒清因盯着洗面奶旁边躺着的剃须刀,开始不着边际的思索剃须刀能不能刮掉自己脸上的油。
“你怎么了?”沈司岸跟着她走到洗手间门口,发现她什么没干,就站在镜子面前发呆。
舒清因转头瞪他,语气不太好,“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刚刚还一副任打任骂的小媳妇儿憋屈样,怎么照了个镜子气焰又开始嚣张起来了?
沈司岸觉得莫名其妙,“我让你睡,你反倒还凶起我来了?”
“我没卸妆,”舒清因咬牙切齿,“你知道晚上不卸妆对皮肤损伤有多大吗?”
沈司岸不懂这些,但隐隐能明白她的意思。
他看了眼她的脸,语气无波,“挺好的啊,没看出来损伤。”
舒清因用手指在自己脸上划了一道圈,“这么多油你看不见吗?”
不就是出个油?和出汗有区别吗?
她的脸只是看上去亮了些而已。
沈司岸不解,“出油怎么了?”
舒清因语气悲愤,“难看。”
“有吗?”沈司岸掀了掀眼皮,语气散漫:“和没出油的时候一样漂亮啊。”
“……”舒清因忽然因为他这句漫不经心的夸奖感到不好意思起来,等回过神来才傻乎乎地说,“你是男人你不懂,我要回房间了。”
“午餐呢?”
舒清因撇嘴,神色低落,“不吃了,顶着这么张脸,我都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