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狗蛋全身被淋湿,顶着大雨,阴差阳错的躲进了旁边的土地庙。
倾盆的大雨持续了数个小时,终于有了变小的迹象,张狗蛋借着手机微弱的电光走出去,结果发现水位漫过了膝盖,摩托车进水,彻底打不燃了。
“坏了,这下怎么回去?”
张狗蛋开始慌了,此时有些低洼的地方已经淹了,土地庙背后原来干枯的粪坑也涨满了积水,黑暗的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下了这么大一场雨,农村外面更不可能有人会来帮忙。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凌晨。
天空划过闪电,夜空忽然闪亮了一下,不远处的树林在风中张牙舞爪,看起来犹如妖魔乱舞,突然一阵阵雷声炸响,吓得张狗蛋只想早点离去。
接着又是一声闷雷炸响,漆黑的周围持续的闪亮,却不像是天空的闪电,更像是某处在不停的发光。
“好像有动静,有人来了。”
“我在这里,有人来帮忙一下吗?”
土地庙方向的光源越来越清晰,闷雷的声音也越发密集,张狗蛋趁机呼喊求助,可是并没人理他。
雷声传入耳廓,突然他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对劲了。
那一阵阵的雷声,好像是从粪坑里面传出来的!
好奇心作祟,张狗蛋不自觉往粪坑的光亮靠近,完全忘记了王老头白天说过的话。
原本干涸的粪坑涨满了积水,水面上隐隐有云雾翻腾,只见两只蛤蟆漂浮在水面,两两对立,僵持不下,仿佛在上演一场殊死决战的前戏。
张狗蛋发现,一只蛤蟆通体白色,像一个精心雕琢的玉石蛤蟆。
而另一只蛤蟆则有点吓人了,浑身漆黑,圆滚滚的眼珠子不停翻动,皮肤上满是恶心的疙瘩,越看越邪乎。
整个粪坑神奇的发出淡黄的光,水面像灯光下的镜子一样透亮,偶尔还能看到一条条曲折的红色闪电。
“太奇怪了,这是什么原理?”
张狗蛋还没弄清什么情况,两只蓄势待发的蛤蟆,突然蹦跶一跃冲向对方,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水面掀起波浪,越打越热闹。
这个时候,王老头忽然出现。
张狗蛋看见他,想起了白天的话,连连好奇道:“王爷爷,难道这是你新发明的皮影戏吗,确实很精彩啊,制作水平都快赶上好莱坞了。”
“小子,你可要仔细看咯,重头戏要来了!”
王老头答非所问的站到旁边,目光炯炯,一改平日的邋遢作风,一本正经的样子反而让张狗蛋很不适应。
张狗蛋只想早点回家,着急道:“淋了一晚上的雨,我裤子都湿了,你就让我来后山看这个?可是我对这些没有兴趣啊,我得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跑。
“站住!”
王老头在身后喝道:“神仙打架你不想看看?”
话音落下,张狗蛋如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僵硬的身体再也挪不动半步。
“哪里有什么神仙打架啊,两只癞蛤蟆互掐,有什么好看的。”
张狗蛋心里面早就发毛了,他一直想不明白,王老头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小子,我告诉你,白色的蟾蜍是福神!”
“另一只浑身通黑,满身疙瘩的蛤蟆就是传说中的瘟神,今夜观看神仙打架,是你的机遇。”
王老头一把掐住张狗蛋的肩膀,硬生生把张狗蛋翻转身过来,没想到他一把年纪了力气这么大,虎口掐的童年肩膀生疼。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信你个鬼,一天到晚尽说瞎话。”
“都什么年代了,建国后动物不准成精,没听说过吗!”
张狗蛋只觉得王老头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一心想尽早离开这里,听说这个王老头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打。
王老头俨如换了一个人似的,眉宇间威颜相生,严厉喝道:“今夜神仙打架,谁都别想独善其身,这两个神仙是天生宿敌,见面必会拼个你死我亡!”
“现在你的命运和福神、瘟神纠缠在了一起,你必须选择一个,把自己的命运押在其身上。倘若今天你助他们其中一个脱离困境,以后他们会竭尽全力来报答你的恩情!”
“那如果我选的蛤蟆被打死了咋办?”
“一旦选错,无法回头,你会同被打死的蛤蟆一样,永远消失在世界上,没有人会怜悯,没有人会想起你是谁!”
一边说着,王老头手臂一边发力,张狗蛋只觉得身体被某种力量束缚,好像整条肠子被人拧在一起,然后又拉伸成一条直线,痛到童年的脸部发生了扭曲。
剧痛让张狗蛋忽然明白了,这不是在开玩笑!
他疼得咬牙切齿,眼角的余光望去,被王老头称为福神的白色蟾蜍此刻完全碾压黑色蛤蟆,取胜的优势非常明显,基本上势在必得了。
旁边的王老头也在不停督促:“今晚十二点就是你人生中的莫大福分,福神天降是你此生的必然命运,福神就要胜利了,快点助他一臂之力,赶紧选择福神,做一个为社会做贡献的福报青年。”
而张狗蛋没有急着开口,因为他的目光一直汇聚在遍体鳞伤的黑色蛤蟆身上,整个神情有些呆滞。
被人唾弃,被人忽视,被人各种瞧不起,这不就是现实中自己的处境吗……
张狗蛋看到了人生的绝望。
但是他在黑色蛤蟆的坚韧的眼神中,看到的是活着的希望!
那是一种相信奇迹的未来畅想。
黑色蛤蟆没有放弃抵抗,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