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水……”
中年男人将一碗水送到我面前,嘴角还在流涎,我有些恶心,下意识的就想打翻面前的水碗,可双手抬起,我又迟疑数秒,对他道:“你给我把绳子解开,我想喝水。”
他乐呵呵地点头,放下水碗就要伸手解开我手腕上的绳子,可老太太正好看了过来,大喝一声,然后用方言急匆匆地朝中年男人说这些什么。
这时,黑胖男人又说了几句什么,中年男人就高高兴兴地给我解开了手腕的绳子。
我确实渴极了,端起碗就喝,喝完之后中年男人又要给我倒水,我连忙对他说:“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中年男人听了两遍才听懂我的话,抱着碗对着老太太喊叫起来。
这时,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我缩在角落里,听到凤娇对我说:“你瞧你男人对你多好,他让他妈赶紧把好吃的端出来给你呢,嘻嘻,你过来就是来享福的!”
享你大舅妈!那你怎么不把自己嫁给这傻子?
心里一阵恶寒,我垂着脑袋不再作声。
等到饭菜上桌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跳到桌前坐下,凤娇又笑:“你倒是熟悉得快啊,这么快就成为女主人了。”
我不理她,操起筷子就大口吃饭,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吃饱睡足了才有力气和精神想逃跑的事情。
等吃完饭后我也不顾其他人还在吃,直接抹着嘴又回到了角落那里。
黑胖男人和凤娇在饭后拿了老太太递过来的一个包裹就走了,我知道里面是卖我的钱,心里一时悲凉不已,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
两个人挨千刀的贩子走了,老太太迈着小脚走到我面前,嘻嘻一笑,用蹩脚的普通话对我说:“多吃,生个儿子!”
我勉强听懂,心里冷笑一声,呵,做梦!
闭上眼睛沉默不语,老太太突然便来拉我,她常年干农活,力气很大,突然的拉扯让我犹如受惊之鸟,一下子打在了她的身上。
身上挨了一下的老太太顿时就变了脸色,在墙角操起一个农具就打我,我也挨了一下,疼得直搓胳膊,中年男人立即就扑了过来拦住老太太,嘴里“啊啊啊”地喊着什么。
我猜测中年男人现在已经把我当他的媳妇了,所以在维护我,只是我压根就没有一分感动,心里只有对这一群人的愤恨和厌恶。
最终因为我受到惊吓时打了老太太的举动激怒了她,她和老头子把我拖到了一个小屋子,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夜晚的农村除了虫鸣和蛙声以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老太太说要教训我,把我训听话为止,所以晚饭也没有给我吃,我饿得两眼发慌,总感觉耳边有人在叫我,于是又开始拿额头撞墙。
最开始我用撞额头的方式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可现在我好像撞上瘾了,撞到自己额头破皮还要撞,那些人只要我不跑不死,我做什么他们也不会管。
饿着肚子也睡不着,我两眼盯着窗子外透进来的月光,一颗心和这房间一样空空荡荡。
离开s市已经有整整两天半了,傅令野现在在做什么呢?他是不是在找我?他想不想我?还生不生我的气?
以往还不觉得,这会儿不过是晚饭没吃而已,就饿得心里发慌,这滋味儿真是太难受了,我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以为第二天他们会给我饭吃,可结果还是没有给,我饿到黄昏的时候胃里反酸水吐了一次,隔了会儿又干呕了一次,感觉这滋味太难受了,真是生不如死。
椒盐排骨、卤猪蹄、油焖大虾、炸鸡、烤鸭……真他妈好吃……
吞了吞口水,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自己曾经吃过的各种美食,把自己的嘴唇也不知道舔了多少遍。
忽然的,又感觉好像有点屎意……
唉……也不知道屎能不能吃……
好饿啊……
饿得灵魂都要出窍了!
死撑活撑好不容易挨到第三天,门终于开了,我饿得眯着眼睛瞧了老半天才发现是那个老太太,她端着一碗红薯稀饭,用蹩脚的普通话问我:“生儿子吗?”
她说了两遍我才听懂,想点头可是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只得有气无力地回答:“生……我生……生七个,凑成葫芦娃……”
老太太高兴极了,脸上的皱褶紧紧挤在一起:“生儿子!生七个!”
生你妈妈的鸡大腿,等老子吃饱喝足有力气了就想办法逃跑!
一碗红薯稀饭下肚,肚子仍旧是空荡荡的,我示意她我还要吃,老太太指了指外面,说:“吃饭!”
我来了点力气,虚弱地点头。
她见我温顺,便解了我腿上的绳子,扶着我站了起来。
虽然我刚才表了态要给他们生葫芦娃,可她到底还是防备着我,怕我仍旧动心思要跑,紧紧地捏着我的胳膊。
饱饱得吃了一顿饭,这才弄清楚了中年男人名字叫罗山。
一顿饭的时间罗山一直看着我傻兮兮地笑,看着自己儿子笑,老太太和老头子也在笑。
这一家子都很高兴的样子,只有我欠了几百万一样冷着个脸在一边。
就这样我在这里凄凄惨惨地过了七天,大多数时间我都被关在那间小黑屋子里,只要我有要逃跑的意思,老太太和老头子就让我挨饿,饿得我都出现了幻觉,总觉得傅令野端着一盘烤鸡在我面前。
出现幻觉的时候我甚至都觉得我可能撑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