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订元魂之上的契约的那种陪伴,言灵儿,你敢吗?’
白听雨的这句话基本是把东西问死了,言灵儿是仙,就算被他人陷害被贬成尘世里的一只狐妖,她骨子里对自我的认知仍然是‘仙’。
而尧庚年算什么?一个平凡又大胆的青春期男孩,一个因祸没有得福、但也有机会去挽救自己的失误的灾厄之人,就算尧庚年现在的力量可以与部分实力比较弱小的仙匹敌,但又如何?
尧庚年还是一个人……不,别说是人了,尧庚年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具拥有力量的行尸走肉,而且是正式踏上了恶化的下坡路,状态一路向下坠落的尸体。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觉得配得上自己呢——言灵儿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内心又有一种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在反驳这个想法。
但最终,言灵儿身为仙人的傲慢盖过了一切,面对白听雨的质问,她近乎是自欺欺人似的催眠了自己,并对她扬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我和尧哥儿已经是亲如一体了,不需要再签订任何关于元魂陪伴的契约,怎么,你没有自己的灵魂伴侣吗?真可怜啊。”
“哦?是吗?那真是幸福啊。”白听雨的言辞间也染上了一些难以忽略的咬牙切齿。“你所谓的‘契约’,是不是那个只对你有利的不平等契约啊?真可怜啊,小狐妖,你身为狐狸精,绑住男人的方式只靠强制性的契约书吗?”
“你是不是找揍啊?”言灵儿额头青筋暴起。
“彼此啊,小狐妖,你有胆子就来跟我比画比画啊?姑奶奶我已经很久没做过运动了,不介意和你这个小狐狸玩一玩。”白听雨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而尧庚年身为话题的核心人物,他站在白听雨与言灵儿两人之间,感觉自己既与这个话题密不可分,又好像是一个完美的边缘人,有他没他都区别不大。
……等等,区别不大?
尧庚年顿时领悟了什么,他悄然退去,甚至用上了白听雨教他的隐匿功夫,只为了能让自己在这场争斗中尽可能地消失、并溜走。
非常顺利,在白听雨和言灵儿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交锋正浓的时候,尧庚年动用了浑身解数,终于成功地与这两个女人拉开了距离,并独自探进了这片充斥着死气的竹林中去。
竹林,在南城外的小山里,在玄武门的门口,曾也有一片拥有竹灵的竹林诡阵,不过尧庚年已经将那片竹林给焚烧殆尽了,那么这片竹林的话,是否也有着自己的‘竹灵’呢?
本着这个想法,尧庚年想要深入探索下去,但当他准备深入时,又犹豫了一些,扭头瞄了一眼身后。
在尧庚年身后,白听雨与言灵儿这两个女人已然剑拔弩张,似乎谁再多说一句不合适的话,这两个人就会直接操起真本事扭打一架。
‘为了什么啊?’尧庚年心中腹诽。‘难道就是因为谁更喜欢我?谁更有资本去拥有我?言灵儿应该只是想要更好地利用我吧?爱也好喜欢也罢,应该都只是……为了能榨取更多利益的工具罢了。’
‘嗯……这么一想的话,白听雨似乎也是这样。’尧庚年摸了摸下巴,他的目光从言灵儿身上移向了白听雨。‘她见到了我在阴差阳错间给予萧如梦的生命,所以她可能就是觉得我在藏私……’
想到这里,尧庚年叹息了一声,万分无奈地想到:‘可我的确不知道萧如梦为什么会活过来了……如果到时候白听雨意识到这点,那……’
尧庚年撇撇嘴,觉得现在想这些有些未雨绸缪了,他强迫自己不去思考那么遥远的事情,暗道:‘算了,算了,现在言灵儿都还没成仙呢,我又在考虑什么白听雨的事,到时候这女人发现我不是她需要的人,可能自己就会走了吧?’
可能性还真的不低咧,不过现在看这两个人的架势……怎么觉得她俩一时半会都搞不定对方呢?
那么以这两人现在的这个状态,她们真的能好好地和自己一起进入竹林并寻找死气的源头与进入禅魔裂谷么?
好像不能。
可不带她们是不是不好?若是言灵儿追上来问的话,又该怎么解释呢?
尧庚年摸着下巴,有些苦恼起来:白听雨不是一个好老师,她虽然活的时间比较久,资历也比较深,但她一般都秉持着不问就不答的原则行事。
所以就算尧庚年跟随白听雨在秘境闭关修行十年之久,他也只是学了一身基础的修仙功法罢了,而且还是一些日常且便利的功法。
毕竟对于尧庚年来说,若是决斗真到了以命相搏的地步,他还真的不需要学习别人的功法。
他有尸龙息,死气,异变的白炎,凤凰之火,厉鬼之息……这些哪个不都是能绝杀的东西?不知道比所谓的‘功法绝招’要强多少倍。
想到这里,尧庚年本能地就又看向了言灵儿:自己这一身保命的本事,若不是这个小狐仙与自己结契,那么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罢了,只能做做普通的善事。
平凡的善事积累的功德……就算尧庚年理论上来说拥有无限的生命,但若是以这种体量为基础慢慢的积攒,那送言灵儿重返仙庭的日子,还真是遥遥无期啊。
怎么说呢,这两个女人自己都想感谢他们,但一想到这两个女人之所以给自己好处,完全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着想,尧庚年就不想感谢她们了。
思来想去间,言灵儿与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