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进了福宁宫正殿,先向太后施了一礼,接着笑吟吟看着倪昆,说道:
“倪卿,听说母后设宴款待你,以谢你救命之恩,不介意朕也来蹭顿饭吧?”
倪昆微笑道:“陛下言重了。”
心里则在暗自嘀咕:小皇帝平时并不注重妆扮的,今天怎打扮得这么漂亮?
这是突然觉醒了女性意识么?
想想也是,小皇帝就快满十五岁了,这个年纪变得爱美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既然长大了,懂得爱美了,以后说不定性子也能收敛一些,变得更加稳重?
这或许是件好事。
倪昆心忖之时,小皇帝亦在暗自观察倪昆表情。
见他反应平淡,除了稍微有点若有所思之外,对自己今日这精心打扮,似乎并无惊艳之情,小皇帝心里不禁有点沮丧气馁。
“难道真像顺一她们说的那样,我尚未长开,比不上姑姑,甚至比不上苏荔?”
怀着重重心思,小皇帝走到太后身边,与太后坐在了一起。
“陛下北疆一行,爱上了习练武艺,回京这两日,也是一有空就勤修苦练,拳不离手。国师乃是天下无双、横推万军的武中至圣,不知可否指点陛下一二?”
“倒不是倪某不愿指点陛下。实是陛下身边的禁卫、秘卫,人人都是自幼习武的宗师、武圣,个个根基扎实,且所学包罗拳脚指爪、身法轻功、十八般兵器,陛下尚在打基础,向她们请教就已足够。再者她们又都是女子,教导起陛下也更方便些。”
“既是习武,哪有那么多男女之防?将来对敌,敌人难道会顾惜玖儿是个女孩吗?国师乃天下无双的武中至圣,若能得国师提点,想来玖儿进步会更快。本宫听说,一年之后,便是灵机复苏,天地剧变。留给玖儿的时间不多啦。当然,国师也是事务繁忙,又有自己的修行,也不好太过麻烦国师。每三天指导玖儿一次,每次一个时辰,不知国师以为可否?”
“既是太后交待,那以后,倪某便每三天教导陛下一个时辰就是。”
“多谢国师。本宫以茶代酒,先敬国师一杯。”
“太后客气了。”
“对了,听说国师不仅武功盖世,术法通神,还文采飞扬,有绝世诗才?”
“太后谬赞,诗词小道,不值一提。自知晓灵机复苏,天地剧变之后,我已立誓,再不作诗,免得在此小道之上荒废时光,空耗精力,耽搁修行……”
“可惜了。那不知国师何时会再有兴致,提笔赋诗?”
“至少也得等到应付过了灵机复苏之劫,天下重归太平吧。”
“那本宫可就要期待着天下重归太平,再赏国师新作了。”
小皇帝见太后与倪昆聊得兴起,好几次想要插嘴,可实在插不进去,不由得愈发悻悻,频频目视太后,暗示你得给我创造机会呀,怎么自己与他聊得热火朝天啦?
太后注意到天子眼神,心中暗自好笑,心说玖儿还真是年轻,沉不住气。母后不是已经给你创造了机会吗?
若不是母后开口,你自己有胆子要来每三天一个时辰的指导时间?
再说,我现在与倪昆闲聊,正是要与他熟络起来,好教他放松戒备,在酒宴上出手,给你创造真正的好机会呢。
无视小皇帝的眼神暗示,太后又与倪昆聊了好一阵,待侍女上来通报酒宴备妥,方请倪昆移步宴厅,开始了酒宴。
宴上,太后历数倪昆功劳,从他入京之初,破失踪案说起,到灵州赈灾,六百里驰援石佛寺救长乐公主,长乐行宫平无生教之乱,打压豪门、平抑粮价、稳定民心,最后再到练陷阵营,驰援北疆……
所有功劳,一桩桩、一件件都细数盛赞了一番。
每说一桩功劳,便向倪昆敬一杯酒。她自己敬完一杯,又示意天子也给倪昆敬一杯酒。
当今太后年纪其实不大,只三十五岁而已。
被江踏月顶替后,于栖凰楼某密室沉睡七年,时光似也在她身上凝固了七年,肌肤娇嫩,体态婀娜,整体状态看上去,似乎是与长乐公主同龄。
而能为一国皇后,太后姿容自不必说,端庄秀丽,国色天香,与长乐公主相比,亦是各有风情,毫不逊色。
这么一个又美丽又端庄,优雅高贵,声音轻柔动听的大美人温言劝酒,说的又是倪昆得意之事,自是令他心中舒坦,酒到杯干。
不知不觉,他便已连饮数十杯。
太后、公主虽然只在开头第一杯满饮,之后敬酒,便都只是浅饮一小口,可敬酒次数一多,她俩不知不觉,也累积饮下了三五杯酒。
今日所饮之酒,乃是天家珍藏的陈年秘酿“冷泉清凉酒”,口感甘甜绵柔,入喉清冽,后劲却是极大,平时能饮上三五斤的海量,喝这冷泉清凉酒,半斤下肚,就要醉倒。
不过倪昆何等体魄?
恐怕连传说中,能令仙人醉梦的仙家秘酿,都无法将他灌醉。区区数十杯凡酒,更是不在话下,喝到现在连脸都没有红。
天子反倒喝得小脸红扑扑,两眼亮晶晶的,愈发娇艳动人。
酒意壮胆之下,她看向倪昆的眼神,不觉愈发肆意大胆,几乎是目不转睛、目光灼灼地直盯着他瞧,说的话儿也愈发过份。
“倪昆,你喜欢姑姑什么?”
“这个……”
“喜欢她腿长个高,身子软乎?胸大屁股大?”
“陛下你……”
“那苏荔呢?你又喜欢她什么?她虽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