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书房当中,任凭沈溪暖如何求饶拍打房门,始终没有开门现身的蒙翼忽然打开了门出现在廊下。
冷眼看着不断冲大女儿恶语相向的妻子,蒙翼瞧着她那张狰狞的面庞,心下的后悔再次升腾起来。
当年他把沈溪暖抬做正房,不光是因为她怀了自己的孩子,更是因为她的脸。
这些年来他依旧时常把沈溪暖当做已故的亡妻,偶尔还会对着沈溪暖脸上温婉的神情发愣。
但他也知晓这一切都是沈溪暖装的。
虽是姐妹,沈水暖与沈溪暖的性子截然相反。
姐妹二人一静一动,沈溪暖脾性暴躁,小人之心,这些年为了能让他这个丈夫多看一眼,她不惜的装出一副温婉模样,为的就是博得他的关注。
眼下她不再装下去,一心诅咒大女儿去死,蒙翼在书房内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直接摔下手中狼毫奔出门外。
“竹儿兰儿有如今的性子多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好,你也不必再抄那些个女戒了,直接入了清心堂,青灯古佛去。”
沈溪暖又怎甘心。
她还未给儿女博得光明未来,女儿尚小,儿子更是只有六岁。
若是日后蒙翼再娶,再生下儿女,那她的一双儿女又该如何是好。
更甚至,这样的丑闻传出去,兰儿竹儿又如何看待她这个母亲。
不顾往日形象,沈溪暖立时跪倒在地,手脚并用爬到蒙翼跟前,双手不断拉扯对方的衣角。
沈溪暖,“老爷不可啊,竹儿兰儿年纪尚小,没了妾身会如何难过,老爷万万不可如此心狠啊。”
蒙翼听到这番话后并未作答。
他抬眸看了眼站在不远处,正在低头检查黑猫身上猫毛的大女儿,眼眶陡然一热。
“你尚且知晓兰儿竹儿没了母亲会难过,当年怎不去想想,小濛生母逝世多年,你却如此苛待她。”
深吸一口气,蒙翼闭上双眸,沉声开口道,“来人,将她带去清心堂,往后再不准她踏出清心堂一步。”
眼看着有家丁要上前拉扯沈溪暖,后者死死抱着蒙翼双腿不敢松手。
“妾身知错,老爷求您饶了妾身罢,兰儿竹儿不能没有妾身,妾身发誓日后定将小濛当做亲生孩子疼爱,老爷您饶了妾身罢。”
沈溪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般地步。
蒙濛从小被冷落,要不是这次新帝登基,不日后就会选秀,所有人都已经将她遗忘在那个小院中。
沈溪暖越想心中越是委屈,这些年来她四处针对蒙濛也未见过蒙翼出面替对方说话。
眼下蒙濛要被送进宫去,他又开始关心起这个女儿。
不是为了利益还能是为了什么。
见蒙翼不愿意放过自己,沈溪暖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把甩开抱着蒙翼双腿的手臂,厉声尖叫道,“我看谁敢碰我!”
家丁们一下止住了脚步,纷纷抬头看向蒙翼。
“我要你们将她带去清心堂,听不懂是吗?!”
自家老爷都已经发狠话了,家丁们不敢不从,一个个凑近了沈溪暖,伸手就要将她拖离院子。
可沈溪暖发了疯般不断躲闪他们的手臂,不过是眨眼的时间,沈溪暖就绕到了蒙濛身后,一把擒住了蒙濛的脖子。
“蒙翼,你当真要将我送去清心堂,不把竹儿接回来。“
沈溪暖的声音嘶哑,双眼中布满红血丝,一看就知她已经神志不清。
蒙翼见她屡教不改,眼下还擒住了大女儿,当即厉喝一声,“我会找人教导兰儿竹儿,至少比跟在你身边染上些乌烟瘴气的习性要好得多。”
“好好好,”沈溪暖一连说了三个‘好’,她笑着看向蒙濛的小脸,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尽是狠厉。
沈溪暖,“你为了自身功名,把一切罪责都推到我身上,那么多年不见你关心你这大女儿,现在你又在众人面前装什么慈父!”
沈溪暖凑近蒙濛耳畔,讥笑道,“你不知道吧,这些年你父亲从未在外人跟前提起过你,整个京城上下都只知道他只有一双儿女,而你这个大女儿,早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沈溪暖,“你以为他现在对你好是为了展现慈父的一面?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把你送入宫,是为了光耀门楣。”
沈溪暖,“家族中出个皇后,多么光宗耀祖的事,他的心中只有这些,根本没有你这个女儿。”
沈溪暖的话有如利刃,狠狠扎在蒙翼心头。
他确实是对大女儿有很多亏欠。
如若她想要个公道,他定然会去自我认罪。
“说完了吗?”
就在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冷凝下来的时候,蒙濛的一句问话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氛围。
她扭头看了眼沈溪暖,目光中带着同情,“当了十多年我娘的替身,你也该下去休息了。”
说罢,她一下擒住她的手臂,也不知是按到了哪里,沈溪暖觉得自己的手臂一下酸麻无力起来。
手臂自然下垂,脱了身的蒙濛侧身躲到一边,由着家丁们架着她的双臂,将她带出院子。
直到人走远了,再也听不到求饶辱骂声后,蒙濛这才回过身来,抬眸看向蒙翼。
“小濛,她方才说的那些......”
蒙濛见他要解释,当即抬手制止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爹,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过去的已经过去,现下说再多也无用。”
蒙濛,“女儿知晓您是惦记母亲,女儿都懂,这次过来是为了向父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