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侯府后院,一片阴沉。
不复往日的乌烟瘴气,下人们走路都将脚步声放的轻的不能再轻,生怕惊扰了主子,丢了小命。
一丫鬟领了大夫模样的老者急匆匆的向其中一个院落走去。
打开门,浓重的药味儿扑面而来,院子里站了一身宽体胖的女子,正一脸焦急的望着紧闭着门的屋子,正是潘氏。
丫鬟带着大夫给潘氏行了礼,便让大夫进了门去。
床上,戚围浩一脸菜色的躺着,眼睛禁闭,神情痛苦。
屋内已然有了两个大夫,却是正在收拾药箱,见丫鬟还领了人来,也不生气,摇了摇头,便出去了。
潘氏吩咐人送两位大夫出去,继续焦急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刚进去的大夫也出来了,叹气,“夫人,大人……气急攻心,心火旺盛……”
潘氏压抑着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一上午,来了这五六个大夫,全是这样的说辞,你倒是让我家老爷醒过来啊!被身边丫鬟提醒后,潘氏回过神来,沉下脸来,只问道,“老爷他何时能醒?”
大夫摸了摸胡子,“这个不好说,待老夫开两副药,吃了再说吧。”
潘氏待大夫走后就软了身子,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养了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女儿,竟然敢对自己的亲爹下……下那种药!
想到这,潘氏又无比恨那个将此事揭发出来的张姨娘,若非那个贱人,此事便会成为永远的秘密,无人会晓得,她如今也不会被夺了管家的权利!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潘氏强打起精神来,不想让旁人瞧见她狼狈的样子。
“哟!夫人,你怎的还好意思守在这里?”一女声尖锐的传来。
潘氏抬眼,是后院里素来与她对着干的陈姨娘,四五个女人,全是这后院的女人,为首的正是潘氏恨不得扒皮抽筋的张姨娘。
陈姨娘又恨恨的道,“夫人这般瞧着张姐姐做甚?要是换做是我,早就找个地方自尽去了,哪还有脸守在老爷跟前!”
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养出来的好女儿!让她们一院子女人此生都没了盼头!
“放肆!你这个贱人!本夫人面前何时轮得到你说话!”潘氏气的脸都扭曲了起来。
“呵!你还好意思说!若非你的好女儿给老爷下了绝嗣的药,我们姐妹又何至于落到如此下场!”另一个姨娘冷笑一声后接话,脸上的悲痛不假。
实在是,戚苓珊给戚围浩下的药,真的太狠了。
服下此药后,不仅会绝育,就连与服药人交合的人也会丧失生育能力!
所以,宁安侯以及他一屋子的女人,才会这么多年以来毫无动静。
而若非戚围浩一直生不出子嗣,他也不会一直执着于抬人进来,那她们后来的这些女人也不至于将一生都耗费在这毫无希望的宁安侯府后院!
潘氏辩驳不得,只得将矛头指向一直作壁上观的张姨娘,“是你!你是诬陷珊儿的对不对?你这个贱人,为了管家的权利,居然将这么大的罪名安在珊儿身上,你好歹毒的心!”
“夫人,何必还要辩驳呢?其实,你心里都是明白的,只是无法接受罢了!”张姨娘极为平静,她的下半辈子,也就这样了,不似刚晓得真相的其他女人那样难以接受,只是不愿再被潘氏磨搓,才会将此事揭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