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和萧然都清楚,她最好的五张牌组起来,因为没有5,她是与顺子无缘了,所以就是五张公共牌的“同花”是她的最好牌。
萧然手里却是有一张红桃6,所以,抽出五张牌的话,便是红桃4,6,7,8,10。虽然同样不是顺子,却是同花的点数要比她高了三点。
只是,谁也没有去揭开那牌。
云溪似有若无的飘渺视线和萧然冷冷的视线在空中如花火一般突然对上,两人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一丝冷笑。
现在揭牌有什么意义吗?
陈昊既然已经来了,这场赌局,还会有什么结局?
从澳门赌船上高薪挖掘过来的庄家算什么,从小就在黑道上玩惯了各色赌局的陈昊还需玩什么手段吗?
若说云溪遮牌的技术巧妙精致,萧然凭着他的这双眼却依旧能发掘蛛丝马迹,可陈昊若是真的动手,他还能看得出星点痕迹吗?
翻出底牌又如何,四张底牌翻开的时间,足够陈昊做任何事了。
这一点,和他相处多年的萧然,最明白不过。
萧然突然看似平静地将手中的牌面全部扔开,眼神却是丝毫没有从冷云溪和陈昊身上移开,正待说什么,陈昊的一句话,却让全场鸦雀无声。
他说:“身为第二股东,连入场参加今天宴会的资格也没有,不知这是谁规定的?”
他站在赌桌一边,面容如数个世纪前绘在石壁上的油画一般,宛如神降人界,却是一抹森冷的气息蜿蜒而下,冷冷地望着萧然,冰凉彻骨。
“作为萧氏的第二股东,是否,我也没有资格出现在这?”
他自玉树,却非尔雅温和之人,凛冽气势几乎将整个大厅都震了一震,逡巡的眼神从所有人面上轻轻带过,却让人感觉面上被割了一般,一个个都低下头不敢迎上他的眼神。
原本讥笑过冷云溪不过是个第二股东,并没有决定权的商界悍将元老们此刻只觉得脑门上一阵轰鸣。
陈昊是什么样的背景,手上又握了多少不足外人道的命脉,是个聪明人都明白。他们原不过是附和萧公子的言语,可各个竟是忘了,此间帝都之内,最不能得罪的权贵之一,陈昊亦是第二股东。
只是,谁曾料到,萧公子摆明让冷家三小姐下不了台,这位平日里萧公子最好的兄弟,竟会为了个女人当面给他难堪。
对于在商界一言九鼎的萧公子来说,今天陈昊对冷云溪的维护,无异于当面扇了他一巴掌!
可已经没有谁有勇气去看萧公子此刻的脸色了。
吴老颤颤巍巍的哆嗦模样,已让人明白,有些事情,不看为好。
可正是因为无人去看,所以也就没有人发现萧然此刻的手心扣在桌面上,骨指分明,整个人的脸上犹如蒙上一层纱雾,一双沉沉的深眸似被什么禁锢了一般,早已不复刚刚的冷然,听完陈昊的话,他竟是反笑出来:“那以你的身份看来,冷家小姐该以什么身份在这立足?”
祁湛和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愣,有些搞不明白,萧然的态度怎么会变得这么快。是真的这么容易就掀开这章,还是,碍于陈昊的脸面不好当场发作?
只是,下一刻,萧然说出的话,就让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僵在了那里。
声色冰凉,他说:“陈昊,你又是以什么的立场站在这替冷云溪开口?她的护花使者可不缺你这一个!”说罢,眼神轻轻一飘,落在面色发灰的祁湛脸上,如破空之利剑,直直地砍上每一个人的心房。
这简直是一场无言的四角戏码,你方唱罢我登场。
众人双眼发直,呆愣的表情掩不住心底的惊奇,一个冷家小姐,竟然牵扯出这么一段桃花缘,若说是好戏,当真堪比一出《桃花扇》,只是,这满场煞气,却让人连一点八卦好奇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咯吱——”
木椅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划出一道低哑的声线,众人看去,同时一愣。
一直端坐在赌桌一方的冷云溪竟然站起来了。
陈昊站在她椅子一侧,堪堪贴着她的脸,两人却丝毫没有碰上,肌肤间像是隔着一层看不清的墙壁,虽近得让人觉得眨眼便能贴在一起,却始终没有靠近半分。
一截雪白的柔胰伸到半空,而后轻轻落下,随着她的指尖微动,那贴在桌面的几张纸牌瞬间变成一团,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她却已经开口:“既然萧公子开了赌局,就要有始有终。这一局,不管谁输谁赢总该有个结果。我也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面。”
说罢,眼色微微一挑,旁若无人地,走到了萧然的一边。一只手堪堪落在他的底牌上,正待翻开牌面,却被一双手半路截住。
“冷小姐倒是好急的性子!”萧然挥开她的手心,扫了一眼所有人好奇的脸色。几乎,此刻,没有一个人不在盯着他的底牌。
眼下正是第三局,此前,他和冷云溪打成平局,最关键的一局莫过于此。
只要冷云溪输了这一局,就算是陈昊临时救场也于事无补,毕竟,赌局在一开始就已经定好了赌资。
到底是冷云溪从北京这块地界彻底消失,还是萧公子屈尊做冷云溪的入会介绍人,推荐她为商会理事?
所有人心底的疑问都锁定在萧公子和冷云溪的底牌上。
冷云溪既然已经推开了底牌,大家也都看得个清清楚楚。
红桃a,2。德州扑克的规矩是七张中选出最好的五张牌面,可惜的是,她与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