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斯衍抬手将床头边的开关打开,主卧内光线明亮起来。
倏忽亮起的灯光有些刺眼,顾时筝眯了眯眸。
适应光亮后,她凝望依旧压在她身上令她几乎不能怎么动弹的男人,“从我身上,滚下去!”
“这几天我都没有要求你跟我同床共枕。”盛斯衍短促一笑,“这一次,我分明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休息,是你自己不请自来主动送上来的,怎么反而是我被叫滚,你讲不讲理?”
他还委屈了……不不不,她主动送上来?
顾时筝怒瞪他道,“我是进来弄死你的!”
“……”
倒是不用说得这么直白。
眼角余光扫视了眼被他扔到地上的水果刀,盛斯衍敛回视线,斯文优雅的浅笑吟吟,“那也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他的模样跟言辞都欠揍得很,顾时筝觉得他分分钟都在挑战她的脾气跟忍耐力,恨恨地磨着后牙槽。
她大半娇躯都被他按在床上,几次用力尝试挣脱都没能挣脱开他,于是她愈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仿佛想要咬下他的皮肉,盛斯衍愈发轻愉的好整以暇。
他偏了下头,不慌不乱,“半夜偷袭我,虽然很遗憾没能让你得逞,不过每一次你下手,而我只是一味防范,对我似乎太不公平了点?”
她都想弄死他了,他还想跟她讲公平?
不慎栽在他手里,他想如何都是他一个念头决定的事,顾时筝尽管懊恼也只能认栽,“你想怎样?”
“定个规矩。”
规不规则公不公平在她这里都是狗屁,顾时筝才不会跟他讲什么规矩,她甩他一个白眼。
盛斯衍彷如没有看见她的神情,“定个什么规矩好呢,让我想想。”
“……”
状似认真地想了想,他想出来什么,眉尾微扬的道,“你先前说的那些东西,恶心了我整整一天食欲不振,到现在我倒是有点饿了……”
他仅仅在晚上的时候,吃了点小兰送上来的水果。
顾时筝冷冷淡淡的阻断他的话,“大不了,我去叫小兰起来给你弄点清淡的东西吃就是了。”
“没胃口。”盛斯衍一句话驳回她,“再者,这跟规矩没有关系。”
她不耐烦了,“有屁快放!”
盛斯衍不再兜兜绕绕藏着掖着,挑眉,“你真的听不懂么?”
他说他饿了,但又没有胃口吃别的东西,所以他……
留意到他凝视她的眼神深得令人发慌,又想到这男人从少年时就变态的暗中关注她很多年,顾时筝呼吸微微一滞,仿佛心脏停止。
他意味深长的缓慢道,“筝筝,其实以前我们交往的时候,每天我们同床共枕睡在一起,我还挺……”
她心惊肉跳头皮发麻,甚至不敢听他说下去,浑身紧张到血液凝固,“盛斯衍你敢乱来,我让你断子绝孙没有后代!”
果然她很抗拒。
他想表达的实际上并不是想碰她,只是顺便诱导她想看看她的反应,纵然她会有的反应他本来便心中有数。
而事实的结果,也没让他多么意外。
不露痕迹的敛去心中所思,他依然像猫逗弄着老鼠一样,浅浅带笑,“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带着颜色东西?我想说的是,每天跟你同床共枕睡一起,会让我特别安心,很怀念我们每天能相拥睡在一起的日子。”
“……”
莫名的想起来,他们刚交往时,他也让她这么误会了一次。
顾时筝深深觉得他这个人真的特别讨厌!
惹人讨厌的人道,“虽然原本想说,规定是,如果你下手没能得逞,就得陪我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想想还是算了,我得为我的子孙后代考虑。”
最重要的是,他腹部的伤口没有痊愈,照她这个不能安分猫爪子,指不定能给他尚未痊愈的伤口再挠出血。
旧伤不曾痊愈前,跟她躺在一张床上不太明智。
顾时筝冷笑出声,“就算你不为你子孙后代考虑,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遵从你的规定?”
“不如这样——”他当她的话是耳旁风,置若罔闻自顾自的道,“假如你没有得手,我就亲你一次,你次次不能得手,我就次次亲你,如果你能伤我一次见了血,我都算你赢。”
顾时筝,“……”
她想弄死他,他在跟她调情?
变态的脑回路真的不懂。
顾时筝再次朝天翻了翻眼皮,“做梦去吧,梦里应有尽有。”
“你翻白眼的样子,还挺莫名可爱。”
“……我求求你闭嘴吧!”
她知道了,他不会把她怎么样,但他会语言攻击气死她,让她忍受不了的抓狂。
看不惯又干不掉真的太烦了!
太烦了!!
盛斯衍偏偏不闭嘴,笑得格外低吟愉悦,“这一次呢,刚刚那个吻就算抵消了,很公平,我们谁也不亏。”
好像她越抓狂他越开心,顾时筝发现这点后,努力地平复起伏不平的心绪,咬着牙的平复,就是不想让他高兴,“都说完了吧?赶紧从我身上滚开!”
盛斯衍没滚。
他留意到……其实是一直都有留意到,她这么久还是穿着她原来那套衣服。
蹙了下眉。
这衣服都穿了这么多天,不知道按照她以前那爱干净的习惯,究竟是怎么忍受不得了的。
好像连澡也没有洗……
明明以前是早晚都要洗一次的人。
哪那都看不出来她过往那份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