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你走。”傅庭谦道。
然后他不由分说,弯腰把她打横抱起。
身体蓦然腾空,池念双手慌张的无处安放,局促的压低声线,“别,傅庭谦,你放我下去。”
“你走得太慢了。”
她恋恋不舍的时不时往回看,懵懂的连撞到他都浑然未觉。
就她这样心不在焉的,走在这种坑坑洼洼的小路上,等会保不准要摔倒。
池念自知自己的留念,而导致了他们进程缓慢,低声道,“我不看就是了,你放我下去,我会专心走路。”
说着,她便想把双腿从他臂弯中挪出来放到地上。
在她上方的傅庭谦反而把她身子收得更紧,“别动,我抱着你能走快点。”
他腿长,确实是能比她走得更快一些,行动力也比她好,现在已经很晚了,他想尽快回去无可厚非。
只是……
池念别扭的道,“还是放我下去吧,我可以尽量走快点。”
他们后面还跟着一帮人,虽然好像他们低着头,没看他们这里的举动,但这还是挺让人不自在,甚至有一些……窘迫。
“你不想被抱也行。”傅庭谦低下视线看她,“那我背你?”
她凝噎着,“……那你还是抱着吧。”
几分钟的路而已,换来换去实在麻烦。
虽然不懂他动不动就抱她究竟是个什么习惯……说到底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抱她的习惯的?
以前他都是用扛的。
池念窝在男人的臂弯跟胸膛里,掀着眼睫凝视他刀削分明的下颌,骤然发现不论大事小事的一些细节,他在不知不觉间竟都改变了很多。
至少,对她,他是这样的。
收回目光,低埋下头,她闷着声音道,“我这么大个人,你抱着我走路也不太方便,要不然……你还是放我下去自己走?”
“不会,你不重。”傅庭谦淡声,低眸瞟她一眼,“还比上次我抱你的时候更轻了,我没在九溪湾的这几天,没好好吃饭?”
“吃了。”
“我怎么不太相信。”
“你问云莫,她可以替我作证。”
“好,后面我会仔细问她,你这几天都吃了什么。”他低缱宠溺,“这么轻,该让云姨好好给你补补身体,把你养肥一点了。”
“……”
不对,这对话跟口吻怎么越来越腻歪?
几分钟的路,傅庭谦走得快,在他们说话间,很快来到外面平坦的马路上。
在池念的要求下,他终于把她放下来。
跟来时一样,她依旧还是坐他的车回去的,主要傅庭谦没让她有其他选择的机会,径直牵着她就把她推上他的车。
而云莫以及其他的人,同样各自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开着原来的车回去。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回去的车速没再像来时那么急切,于是显得平缓又松弛了很多,令人紧绷的精神也不自觉的松下来。
车上。
压制着分离的惆怅与不舍,和仅仅几百米的距离而她们却擦肩而过,无法告别无法再见一面的遗憾,池念想着方才顾时筝开走的那辆车,不由问坐在身旁的男人,“你手底下有人少车么?”
“没有。”
如果少了,会有人来跟他汇报。
傅庭谦大抵猜到她在想什么,便替她说了后面的话,“顾时筝开走的那辆,应该是盛斯衍那边的。”
当时情况紧迫,所有人都急着听盛斯衍的命令去抓顾时筝,估计有人把车钥匙忘在车上没锁上车门,被顾时筝给趁机偷走了。
池念听着,心里又有些不太妙的感受,眉梢微蹙,“这么说,盛斯衍后面可以根据他那边丢的那辆车,再次寻着路线追上去了。”
“正常来说是这样,要找他那边丢的那辆车,会比现在他找到顾时筝这个人更容易。”傅庭谦停了停,背部靠着车座,低沉嗓音有些不易察觉的疲倦,抚抚眉心道,“顾时筝如果聪明些,开出去一段距离就把车给扔了,换其他方式离开,兴许就能摆脱盛斯衍。”
兴许……
“兴许”这个词,代表着不一定,无法肯定。
也就是说,不论顾时筝会不会聪明的扔掉那辆车,她的安全仍旧不能保证。
她会不会再被盛斯衍找到,是个谁也不能担保的事,这是顾时筝与盛斯衍的较量,他们无法再插手进去。
毕竟盛斯衍的手里还有顾老爷子。
倘若这次不是情急之中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池念实际上不敢那么冲动的伤了盛斯衍,即使他现在并不敢动顾老爷子,可谁也无法肯定,他会不会有狗急跳墙的时候。
事后想想,对于之前势如水火的局面,仍旧不免有几分心有余悸。
池念转而又想起,当她伤了盛斯衍之后的场景——
电光火石间,盛斯衍的人恼羞成怒,傅庭谦将她护到身后,以及傅庭谦跟盛斯衍的一言一句。
她不在乎她会不会跟盛斯衍因此结仇,本来她跟那男人就没什么交集,多不多一个仇人无所谓。
可他不一样。
“傅庭谦,这一次,你跟盛斯衍是不是彻底决裂了?”她垂着眸子,望着放在揪紧的双手,复杂晦涩的道,“那你们以后再见面会怎么样……是仇人了,还是陌生人?”
身旁的男人没有回答她。
池念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来他吱一声。
她不禁转头看向他。
车窗外,有路灯的光线透过窗口玻璃折射进来。
借由昏沉的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