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事,秦元九便带着他们去了国营饭店。
瞧着那斑驳却异常显眼的招牌,柯美虞都想爬上去膜拜了,这是饭店!
光是站在外面,她就嗅到了各种饭菜的美味。
没用秦元九说什么,她就牵着团子的手,蹬蹬跑了进去,挑了个服务员正在收拾的桌子,冲人就是灿烂一笑。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那是比供销社的还要牛气,往打饭窗口一坐,拉着脸吆喝着,手指不抬就能领到一个月的工资、补贴,每天还能借着职务之便得到不少吃食。
刚才有个小领导招呼人来吃饭,吃完屁股一拍就走了,留下一桌子的狼藉。
服务员内心憋着火,抬起头摆好表情要吼一吼。
可对上美人的笑,那股火突然就消散去了。
“美女姐姐,中午咱们有啥好吃的呀?”
柯美虞眨巴着眼睛满是期待地问道。
她旁边是同款团子表情。
“咳咳,”服务员低咳两声,往日尖锐的嗓子变得柔和许多,生怕惊扰到美人,“不知道同志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嘛?”柯美虞惊喜地问道。
“怎么可能?国营饭店都是有什么供什么,而且还限量,有钱有票都不一定能买到呢。”扭头纷纷瞧美女的客人中,热心肠的忍不住小声科普。
“说什么呢,”服务员不乐意了,往那一瞪,“这是我妹子,让大师傅多炒个菜怎么了?”
接着她扭头温和地询问:“妹子,你想吃什么?咱们这里都有。”
是以秦元九不过是停个车子,跟村里来的知青回了两句话的工夫。
柯美虞和小团子跟小学生似的寻好座位,坐好,还将菜给点了。
“哼,”看到秦元九身边跟着的人,柯美虞不乐意地哼着扭头。
“秦同志,你,你跟柯同志是一起来的吗?看样子,柯同志并不欢迎我们,”随行来的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昨儿个堵着柯美虞的唐艾俞。
她长得白净细眉细眼的,穿着米黄的中山褂、黑色直筒裤,辫子低低编起垂在两遍,俏皮又不呆板。
那对柳叶眉微蹙,很惹人怜爱。
落凤村民都比较淳朴,又团结,哪怕外面动荡不安,在这里他们仍旧过着清贫的日子,即便是住在牛棚的几个人,除了住宿条件差、干得活有些脏累外,并没有受到额外的磋磨。
唐艾俞时不时跟女知青们来往城镇。
除了她还有两个女知青,一个面黑长脸短发来自山省的明娟,一个圆脸清秀扎低马尾来自魔都的惠可曼。
身后是带着眼镜穿铁灰中山装来自京都房里区的老大哥蒋一枫。
唐艾俞一句话便将他们其他三个人都捎带上了。
他们有些局促不安地站着,毕竟柯美虞的美名在外的同时,凶名也不少。
谁都知道她有个极为护短宠溺她的蛮横奶奶、老红军爷爷、村长堂叔、大队长大爷、记分员三大爷、姥家背景深厚、悍妇娘、懒汉爹、五个流子哥哥。
可以说只要她看谁不顺眼,手臂一震,对方都没有还手之力,更何况他们是被村民暗地里排斥的知青。
再傲慢的城里人,在乡下讨生活几年,都被磨平了棱角。
也并非所有知青内心都盛满了墨水,一肚子算计。
“是呀,”柯美虞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很不欢迎你,对于一个生病了想喝鱼汤害人落水,却又对救了落水的间接恩人不知感恩得人,我真喜欢不上来。”
唐艾俞眼睛忍不住大睁,哪有人如此直白说话的?
更何况面对着优秀的异性,矜持点不是正常?
“柯同志,”唐艾俞眼睛泛红,身子微微摇晃颤抖:“生病了又不是我自愿的。我也没想到黄同志、李同志和秦同志会为了给我补身体,去河里捞鱼,更没有想到秦同志会落水。”
“我感谢秦同志,也感谢救了秦同志的柯同志。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瞧着,”她迟疑了下,咬着牙说:“瞧着秦同志为此搭上一辈子的幸福。如果这也有错的话,我宁愿得不到你的喜欢。”
柯美虞鼓着腮帮生气,“不需要你喜欢,只希望你往后能离我家秦同志远点!”
唐艾俞真的无辜嘛?
并不,真正扒着秦元九,让这个把柄差点害死他的,就是这位无辜的唐艾俞。
事关大反派,柯美虞不得不多想。
那俩个男知青为什么要对他下手,按理说他们是光荣支援乡下建设的知青,一个是就目前来说前途无亮被发配的问题青年,差别很大,怎么可能会有冲突呢?
为此她还在家里饭后闲聊中,试探过大爷,好像最近上面下来一个工农兵大学提名的名额。再结合着那天去前庄集市时,柯云月对秦元九势在必得的样子。
柯美虞似乎能将事情串成线了。
无非是柯云月用名额的事情,让秦元九应下婚事,哪怕秦元九背景很有问题,但操作一番给人改头换面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那俩男知青才会狗急跳墙,竟然要谋害人性命!
而唐艾俞便是将机会送上的人,不管成不成,那俩男知青的谋算都能有所进展。
秦元九死了,一了百了。
没死的话,流言把他跟唐艾俞凑在一起,加上唐艾俞的心思,俩人哪怕不成,村长也不会放任自家女儿同秦元九结婚了!
可惜柯美虞将这水搅得更混了。
既然大反派成为她名义上的男人,这个仇肯定要报的。
“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