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黑衣站在门口,如黑夜般静谧,仿佛与身后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抬眸浅笑,神色温柔,墨发恍若甚好的绸缎般披在身后,发尾用一根紫金色的细带绑住,姿态清冷俊逸,宛若神祗。
“身体不难受了?”
叶夭夭一颗心绷得紧紧的,怯怯闭上眼,深呼一口气,等待来自渊的暴雨平静后的滔天怒火,三个人同在一张屋檐下,空气寂静的可怕。
终于,渊轻轻笑一下,没想到他开口的第1句居然是这个。
“啊?”
叶夭夭睁开眸子,小模样有些局促,呆呆地下意识接话,“还、还好,还有一点点难受,只有一点点了,不过头还是很晕。”
“最近天气有些凉,可能是吹风发烧了,我给你煮了些汤药,一会就送过来了。”
“谢谢渊~”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宠溺,潋滟紫瞳带着让人沉迷的温柔浅笑,上前牵过她的手,“我的夭夭,这些都是我身为伴侣应该做的,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知道吗?”
渊有点反常。
“……”叶夭夭眨了眨湿润润的黑瞳,粉白娇嫩的小嘴微张着,欲言又止,总觉得渊哪里有点不对劲,但仔细说那里不对劲,她却又说不上来
一旁的耽安,脸色则瞬间阴沉下来,银发垂落在额前遮盖了眉眼,身侧修长手指攥紧,骨节隐约发白,但又不好发作。
从这个蛇兽刚进门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极其浓郁强烈的敌意与杀意。
但偏偏。
这个这个心机深沉的蛇兽在夭夭面前,却故意装出一副温柔到了极致的模样,把他完全忽视,似乎沉浸在他自己跟夭夭两个人的世界中。
他就是在故意!
故意这么做。
耽安确实没有猜错,大家同是雄性,很轻易就能猜出对方那对雌性藏着掖着的占有心思,渊只不过是在向耽安暗着挑衅、着重说明——他和夭夭才是真正的伴侣。
雌性的争夺向来是靠武力来解决的。
如果不是顾忌叶夭夭在场。
耽安和渊,两个死敌见面,绝没有现在表现的这么和谐,虽然现在两人之间火药味儿极浓,暗里较劲,但是表面上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
……
“你不得将他留下来?”
见因为鲛人的离开而有些失魂落魄的叶夭夭,渊垂眸黯然,忍住心口肆虐的情绪,嗓音很轻很淡的问道。
“不用了,他想走,留不住的。”
叶夭夭摇摇头。
她有点伤感,没有注意到渊一闪而过的晦暗情绪他抬眸,空气静默片刻,直到新熬制好的、热气腾腾被心腹兽仆汤药送来,在打破这片寂静。
蛇尾将她卷到怀中,渊细心体贴地喂她喝完药,如玉石润凉的指尖轻轻擦掉她小嘴巴边上残留的汤渍。
笑容依旧是温柔的、善解人意的,“夭夭,你真的想要将他留下来?”
叶夭夭一个“是”字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小脑袋瓜转得飞快,立刻察觉到了他那温柔话语中潜藏的浓浓威胁,以及好大的醋味儿。
改口那叫一个快。
“不不不,我不想。”她连忙摇头。
是真的不想。
要真的让耽安过来住,他们两个同在一个屋檐下,每天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蛇一鱼围在她身边争风吃醋……
天啊,在场面想想简直就头疼,太要她的命啊。
说不定哪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少了一个人……
太可怕了。
她这么爱好和平的一个新时代青年,绝对不能允许这种惨绝人寰的惨案发生!
“夭夭……”
“嗯?”她抬头看渊,圆溜溜的眸子澄澈又干净,是他从一开始就喜欢的颜色。
缠在她腰上的蛇尾不自觉紧了紧,有些勒人,在叶夭夭低大头看不见的角度,渊卸下刚才的温柔伪装,展现最真实的黯然悲伤。
他很少这么霸道强势,满满的都是醋味,渊伸手掰过她尖尖的小下巴,强迫她目光直视着他,叶夭夭有些难受地向后退去,却被他的蛇尾缠住腰身,整个人朝他胸口压了过来。
惊呼一声,叶夭夭整个人趴在渊身上,他伸手捏了捏她嫩白小脸,力道重的她脸上顿时红了一片,“夭夭,我会忍不住去杀了他,真的。”
“啊!”
叶夭夭刚想反抗,被他这句话吓得手抖了抖,一抬头便撞上了他的下颌。
大手揉揉她的脑袋。
叶夭夭赶紧捂住渊的手,防止他这阴暗情绪滋生,变成现实就太可怕了,“不,别去,别这样,耽安已经知道错了,他也有在努力变好,以前的事情就别迁怒他的好不好?”
顿了顿,叶夭夭低下头,有些小纠结的开口喃喃,“……我想试着接受他。”
身旁的男人没说话,屋里的温度又低了几度。
叶夭夭搓搓手,呼了口热气,抬头看去,“渊?”
半响,渊才开口。
“……好。”他永远支持她的决定,尊重她的意愿。
他向夭夭保证过的。
一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松开手,强撑的笑意完全退去,这样的渊显得有几分无力憔悴。
在叶夭夭需要的时候,渊便是最好的巫医,他这段时间为了按照她的实际身体状况,为她调配出真正适合他的药剂,尝试了不少未被发掘的草药。
是药三分毒。
对于渊来说,中毒早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反正他的体质特殊,等一段时间,毒性便会自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