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席的话语徐徐吐落着。
杨千万面上的神情亦是逐渐的有所变化。
听闻这最后一语,更是紧促不已。
经过汉使这么一说,他似乎是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先前即便请求己方出兵助阵,护佑望城谷已西诸地。
他还并不以为意。
准备持作壁上观,隔岸观火之策略。
坐等曹、刘双方相互火并。
可就方才这一番话,他面色不得不郑重起来。
他联想到了事情的更深层次。
按此汉使所说而言。
他先前曾一直助阵马超与曹军对垒。
可以说,白马羌各部族上下早已经与之不死不休!
这一点,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关键在于,使者所说的,若是自己不号召诸部族负责护佑好汉军前线的后方之地,那战局不利之下,会选择退守羌道。
也正是听闻了此话,亦不由令杨千万有所深思着。
如果没有汉军北上进犯关、凉二地,坐视曹氏安稳平和的发展,恢复生产。
那以曹军间的整体后勤底蕴。
将会是极其可怕的!
待其休养生息一番,届时即便自己在与汉军互为攻守之势。
恐也会难以取得优势。
而杨千万胸间亦是一向深藏雄心壮志。
并不满足割据于白龙江、西汉水等这块区域之间,做一方土霸王。
也因志在天下,他也时常的收集各州郡间的讯息。
对于大汉朝廷的丞相曹操本性颇有了解。
知晓此人一向阴狠毒辣。
面对着与之作对,誓死不降的城池,破城以后往往会被下令大肆屠戮,以为震慑。
自己与之不知激战了多少次。
若真令曹军腾出手来,他可不会天真到会放任己方继续割据于此。
也正是由于方才使者的一席话。
忽然让杨千万有所反应,联想到了诸多情况。
此刻间。
他脸上神情微变。
使者话音一落后,就挥动着双目悄然观察着,自然是注意到了他这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
显然,对于细微末节的观察无比仔细。
“嗯,先生此语所言甚大!”
“此事我得细细深思熟虑一番后,方才能给足您这边答复。”
“还请先生容我三思一两日,届时必会给出回复。”
只不过。
想归想,他还是并未立即急着出言附和。
而是提出自己需要思考的时间。
毕竟,他方才就做出了一副不置可否,事不关己的神色。
要是现在轻易间就应允了汉使的请求。
那岂不是就说明自己承认了,若曹氏喘息过来,己方部族所受到的威胁远远大于汉军?
若事态当真如此发展的话,那就相当于让出主动权了。
恐反会被对方稍后所制衡着。
故而,他此时虽明知相助汉军有利,可表面上还是面色如初,并未那么急切的将决定表现出来。
但是嘛……
使者仿佛是慧眼如炬般,眼神观察得极其到位,似是从杨千万目前的表情变化间看出了些许端倪。
而且杨千万对他的称呼也是有所变化。
遂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出言继续逼迫。
“既是王子还需三思,吾自是理解!”
“只是前线战局紧急,曹氏随时都有可能勾结诸羌部族以断我军主力后路。”
“还望王子稍是快些。”
一语落的。
虽是以急迫的语气催促着,但言语间还是给了他一道台阶下。
“还请先生宽心!”
“并不会耽搁太过太久。”
闻言,杨千万稍是做了一番承诺过后。
使者先行拱手告退,等候消息。
他已是将现下的战局情况以及种种利弊都向其做了番深刻的阐述。
那接下来就只有静观其变,坐待杨千万如何抉择了。
究竟是选择继续按最初的想法,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坐看己方与曹军间的战争。
还是说选择相助己方。
待汉使予以离去。
整个王帐里唯有他一人之后。
杨千万方才是放开了心中所想,开始徐徐深思着此人所说的话语。
“此人的言语乍一听,感觉都没有什么问题。”
“先前我也的确时常召集部族之士响应孟起与曹氏抗衡。”
“若是当他们恢复过来,腾出手后,以那曹操的性子,会坐视白马羌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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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的功夫间。
杨千万亦是缓缓地在脑海里推演着这些情况。
“据闻此人起兵之初,就曾数次血洗徐州,后又多加屠戮,特别是去岁携主力西征,面对着河池氐王窦茂的抵抗。”
“其手段更是狠毒无比!”
“破其族后,直接大肆屠戮,将河池方圆的氐人部族几乎杀戮殆尽!”
“白马羌现下各部族分布众多,羌民人数亦不少。”
“若是赵统所部当真抵挡不住攻势,引军南退,待曹氏有所恢复过来,那单凭本部族群的势力,恐还当真难以抗衡呢。”
思绪渐到深处时,他的面色也是愈发严肃起来。
此当真能够应对乎?
而他也逐步开始转换视角,代入到目前的前线龙桑城处。
苦思着若他是汉军主将,而在索求诸羌族的援助未果后。
以一己之力是否能够抗衡曹军乎?
虽然白马羌距离龙桑城距离也不过才百余里的路途。
但由于营地位于陇南及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