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外面能不能安静点,里面做手术呢!”
叶瑜然一声轻喝,屋外瞬间安静。
事实上,她也有些心烦。
面前就是被绑着的大宝,她坐在长案上,压着他的胳膊和大腿,进行进一步的控制,免得发生意外。
这种时候,再传来柳氏的哭声,再好的耐性也被这个儿媳妇给折腾完了。
虽然她不知道大宝受伤的事情跟柳氏有关,但说真的,自己的儿子都弄成了这个样子,柳氏一个当娘的不坚强一点,给自己的儿子当靠山,反而在那里扯后腿,像什么样子?
之前还想好好调教一下柳氏,多少有点大嫂的样子,现在看来……
呵呵!
她有那个力气,还不如把几个儿子、孙子培养好,顺便还给大宝挑一个能够撑起门面的“嫡长孙媳”。
这朱家的当家主母,不一定要大儿媳妇,换成嫡长孙媳妇也行。
长案上,大宝的额头上被罩了一个罩子,免得他的余光瞥见小百里大夫的动作。
红九一边给小百里大夫打着下手,一边陪大宝聊着天,说的都是一些医馆里发生的事情。
不是哪个生病的小朋友不肯喝药,就是他弄乱了师傅的药箱子,被师傅罚站了。
“你不知道,蹲马步可惨了,头顶上还要顶着一碗水,稍微一晃那碗就滑下来了。”
“腿也很酸,半柱香下来,我感觉它俩都废了。”
……
红九没敢逗大宝在笑,只能说些轻松的,转移他的注意力。
事实上,大宝并不好受,虽然额头上抹了药,但麻药的效果没有他想像的好,并没有让他彻底失去知觉,只不过没有那么痛了——就是疼,但还能忍的感觉。
好像皮肉被东西拎起来,还有东西刺穿了,戳过去的感觉,简直了!
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还差一针。”
当小百里大夫说出这句话时,大宝狠狠松了口气。
——太好了,只剩一针了!
只是这一针,时间是如此漫长,就好像停滞了一般。
大宝等啊等啊,这针下来得好慢好慢,针到肉的感觉好长好长……
怎么还没结束呢?
“好了!”
随着小百里大夫的一句“好了”,大宝狠狠松了口气。
接着,小百里大夫亲自给他上好了药,把以后要用的药膏也交给了叶瑜然,嘱咐着注意事项。
“伤口会在几天内结疤,到时候会有点痒,一定要注意,别让孩子去挠。”
“还有就是,伤口不要见水。”
……
叶瑜然点着头,一一记在了心里,并且表示了感谢。
从屋里出来,柳氏一眼就看到了大宝,赶紧迎了过去。
“大宝……”
她快步上前,一把将大宝拉了过来,上下打量着。
似乎隔了那么一段时间,有人会把大宝怎么样似的。
因为大宝已经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小百里大夫并没有给他包扎,头顶上缝的那几针,一眼就看出来了。
柳氏看了,既心疼又愤怒:
——婆婆怎么能这么自私?
——不就是科举吗,不就是当官吗,怎么能为了这种东西,就不管她的儿子了?
——果然不是自己生的,就不知道疼人!
“娘,我没事!”大宝安慰着,“已经好了,大夫说只要老实抹药,就没事了。”
然而他的安慰并没有落进柳氏的心里,反而让她越发难过起来。
叶瑜然只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眼神,没理她,将药包交给了李氏。
转身,再次跟小百里大夫道了谢,这才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医院。
在他们走后,红九站在小百里大夫身边,问道:“师傅,你说的人,就是这位朱大娘吗?”
小百里大夫轻轻点了一下头:“嗯!”
“那我明白了。”
“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跟朱大宝正常往来就行了,宁愿多个朋友,也不要多一个敌人。”
“是,师傅。”
……
恐怕,就连叶瑜然都没有想到,她不过是露出了一些乡下婆子所没有的“见识”,居然这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朱家村的人好忽悠,以为她这么有“眼光”,是因为她曾经在大户人家呆过。
可惜,她遇上了火眼金睛的百里一族。
他们本来就是大家族出身,对于大家族又如何不了解?
哪一个家族能有这样的本事,不过短短几年,就能够培养出这样一个乡下老婆子?
他们不想做什么,只是不希望有意外发生罢了。
回去的时候,叶瑜然一行人依旧坐的是牛车。
赶车的是里正家的大孙子,来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干嘛来的,一直在安九镇的门口等着。
见大宝头上的白布已经拆掉,抹上了伤药,也微微松了口气:“朱大娘,大宝这是看好了吧?没啥事吧?”
“没事,就是小伤口,回去好好养着,别碰泪水就行了。”叶瑜然露出了轻松的语气,倒没说医药费的事情。
里正的大孙子也没问,只说:“没事就好,大夫说能养好,那就肯定能养好。”
还笑着对大宝说:“大宝,听到了吧,回去老实一点,别跟村里那些野小子似的,这里磕一下,那里碰一下,他们都是乡下小子,磕着了也没事。可你不一样,你以后可是读书老爷。”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大宝笑着答应,也没提他的伤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