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实在过于惊愕,以至于好一阵子都没有反应,直至冷血改将她抱得紧紧的,他脸色绯红湿润的唇舌意图撬开她唇,她才唔的一声,一脚踢到他腿上——冷血眉头一蹙,方才吃痛放开。
素珍错愕的摸着唇,身上仿佛还残余着他紧绷滚烫的身躯压过来的感觉。
她尴尬异常而惶恐,却没有一丝怒气,不像权非同碰她那样,这是她自小便认识就像兄弟一般的朋友,身体本.能生不出任何怒意,而是不知所措看着他,冷血,你这是做什么?
冷血也恢复了理智。
原来是这种感觉。他心里却这样想槊。
他心情也是无比复杂,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深深看着她。
素珍却越发怔惶,这就像连玉昨日看她的眼神。
火辣炽热砌。
她正不知怎么面对他,冷血却又踏前一步,双手抵到墙上,将她困于两臂之间。
他目光还残存着怒气,却又带着炙热,和质问。
你说,此间事一了,便和我归于青山绿水之间。
冷血,我是如此说过,可如今出了变数,而且,素珍咬唇,她整理着凌乱的思绪,希望将话说清楚,本来,这话的意思也是,像家人一样生活。
失望从冷血眸中一点一点透将出来,他定定看着她,低声道:我明白。可我以为,你和李兆廷决裂了,我们就……
怎么会多了个连玉,他待你不是君臣之礼,还有你们旧日相识之谊,为何会变成这样?他爱你,他怎么会爱你!
他咬牙看着她,低沉的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其实,他也看出她和连玉之间不同寻常的汹涌,可他想,她怎么会爱上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直到昨晚,当看到她痴痴看着连玉喝得酩酊大醉,他方才醒悟过来!当情爱来临的时间,如此不可理喻。
他父亲杀了你父亲!
素珍正焦急该怎样跟冷血解释,她不希望伤到冷血,她实在后知后觉,从不知冷血竟对她存了这番心思!听到他这番质问,她苦笑一声,我爹爹曾说过,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不管他出身如何,父母怎样。8那是他父亲犯下的罪孽,和他无关。据我所知,他也并不喜欢他父亲。事实是,我也曾憎恨过他,我也以为不可能。可他打动了我。我……
你何必为自己找借口,若你果真爱上他,你就是不知廉.耻!
冷血怒红了眼,俊脸顿时蒙上一层峻色,重重搁下狠话。
素珍心上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换作以前,她必定踹他一脚,发火走人。可如今,经历过太多事……她最后只道:我再找你,你……冷静一下。
冷血看到她眼中痛色,也骤然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你们再不出来,我们便要破门而进了。
院里众人都在侯着,虽不知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知事态严重,追命半开玩笑,希望缓和气氛。
素珍挤出个笑,便回自己屋子。追命道:你和冷血到底怎么回事,把话说明白啊。自己人有什么好吵的!
无情却将冷血挡住,我有话跟你说。
小周,你们几个先回去。
无情既有心拦阻,自己一时半刻肯定无法脱身,冷血脸色微沉,索.性顿住脚步。追命铁手素听无情的话,几乎立刻走开了,小周一声冷哼,倒也没说什么。
院中最后只剩二人。
冷血冷冷道:说。
无情看他一眼,别插手她和皇上的事。
冷血脸色一变,小周说得对,无情,你其实才是皇帝的人吧!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我不会让你乱来。
*
小周本想去找素珍,转念一想,出了提刑府。
她在街上逛了一阵子,找了家客栈喝茶。伙计热络的过来招呼,她淡淡问道:有我要的菜肴吗?
伙计微笑,客官要的东西,来了。
回到府中,关上屋门,小周将袖中的信函取了出来。
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迹力透纸背,刚劲俊逸。
——准。若查明无误,你亦可回了。
那个准字,让她嘴角微微扬起,末了,眸中又缓缓划过一丝黯色。
*
这时,素珍也正在屋中寻思着。
短短两天,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很好,也很不好。
明炎初告诉她,连玉让她休憩几日,把身.体养好再上朝。
说也奇怪,她先前患病,损了体.脉,可从岷州回来到现在,即便再心肝挹结,也并未有任何症候出现。
为什么?
只是,这到底并非她最在意的事情。她要想的事太多了:自己的、连玉的、李兆廷的、如今还有冷血的……
既然连玉准她放假,她何不趁此南下回家,开始搜集证据?
也许回来的时候,已想如何向连玉禀明一切。包括李兆廷的事。
既然连玉肯为顾双城推翻婚旨,是不是也能为她推翻先帝残暴的判决?只要她有足够证据,证明冯家确然没有叛逆。
这次办案,不能只带冷血,如今关系尴尬,把大伙都带上才好。再说,到时也需众人的协助。
头枕到交叠的双手上,脑中又浮现出爹娘兄长挂尸城墙的景象,心中疼乏。
又想若连玉今晚不来,明日上朝和他见一面再辞行。若此事办成,她便替连玉追查数年前阿萝的案子,将凶手找出来。还未离别,竟已开始思念。
不知思索了多久,追命来喊吃饭,她赶紧出了去。
饭桌上,气氛不比往日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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