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元皓,你就不怕我扣住你,让你有来无回么?”刘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两边的卫士,也悄悄将手伸自腰间,只待刘焉一声号令,就将田丰拿下。
突然殿中一道残影闪过,刘焉就觉得颈脖间一凉。
低头一看,一把剑正架在自己脖子上,泛着寒光!
而自己殿中的几名侍卫,尽皆歪倒在地,生死不知。
“放心,他们只是晕了过去。但若刘太守有何不好的想法,包括您自己在内,能活多久就得问我这把剑了。”
刘焉听到眼前这名中年人说了句。
“别,壮士且放下剑,一切都好说。”刘焉感觉后背发凉。
田丰一笑:“赵先生先放下剑吧,我跟刘太守好好谈谈。”
赵安收回剑,站到了一边。
刘焉松了口气,只得坐下来对田丰道:
“不知道郁家军想要多少赔偿,幽州苦寒,若想狮子大开口,只怕我也没办法。”
“太守放心,我们不要太守的钱粮。”
“哦,那要什么?”听说不要钱粮,刘焉心里又舒服了许多。
自己来幽州不久,本就没刮到多少油水,若还要拿出一大笔给别人,自然不甘心。
“我们想找刘太守讨两万匹战马。”
“什么?”刘焉又是一惊,正待拍桌子,眼角瞟到一旁的赵安,赶紧将手收了回来。
“这不可能,别说我弄不到,就算弄得到,若朝廷知道我用战马资敌,我将前途不保!”
田丰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扫了下四周,看了赵安一眼。
赵安点了点头,示意周围没有人。
田丰这才走近刘焉,小声说道:“我可以用一州之地,换两万匹战马,刘太守觉得如何?”
“嗯?什么意思?”
“刘太守也说了,幽州苦寒,地广人稀。并且您只是个涿郡太守,虽然行的幽州刺史之职,但出了涿郡,没人听您的。
可这黄巾军一闹,您这当刺史的若不管,又是失职,是么?”
刘焉点了点头,心中也不禁幽幽一叹。
田丰说得,很有道理。此时的刺史,大都差不多。
比如青州刺史龚景,就跟自己同病相怜。
自己的苦,却是被一个反贼给看了出来。
“而我,却有办法能令刘太守掌一州之地的实权,并且是大汉最大最富有的益州。”
“你说什么?”这下轮到刘焉震惊了。
益州较幽州,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自己真能将整个益州抓到手中,跟当皇帝有什么区别?
但一州之实权,刘焉打了个激灵,莫不是?
“元皓先生是说重启州牧制?这怎么可能?”
田丰笑而不语。
刘焉知道田丰足智多谋,既然他说有办法,自然不会信口开河。
咬了咬牙:“我最多也只能再凑到五千匹战马,实在没法再多了。”
田丰道:“刘太守太过于实诚,您如今再怎么说也是一州刺史,虽然管不到那些郡守,但敲打敲打换点东西总是可以的。”
“嗯?”刘焉疑惑的看着田丰。
“刘太守,这黄巾军来攻,总不可能是您涿郡一地之责任吧?再说了,您不是灭了程远志五万人马吗?恩威并施,应该能收到奇效。”
刘焉能做到一州刺史,虽然有汉室宗亲的身份,但自身能力也是不凡的。(此汉室宗亲可是货真价实的,别拿刘备跟他比。刘焉可是当过皇室的宗正。)
此时听到田丰一提,瞬间悟了。
我涿郡在最前沿,打黄巾不需要你们出力,但你们支援点东西总是可以吧?
不支援,我打不过了就把黄巾军放到你们的地盘上去。
或者我这个当刺史的到皇帝那告你们一状,这可是我职责所在,皇帝会有什么反应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支援我,我可以把打赢黄巾的战报上,给你们添上一笔,谁谁谁支援有功,档案上不也好看些么?
“可就算马弄到,我也不敢送呀?”
“这就更简单了,刘太守只需要将马送到跟易县交界的迁西县,我郁家军在迁西逛上一圈,把马带走。
您到时就写个战报,说十万黄巾来攻,得亏自己拼死防御,才守住迁西不失。但自己却损失了两万人马和邹靖将军。
这样既能将前面两万人马的事圆过去,又能将马匹顺利送到郁家军,自己还得了个抵御黄巾的功劳,其余郡守也会因庆幸而对太守感激,对支援太守更加上心,不是一举数得?”
嘶!刘焉看着田丰,倒吸一口凉气。
此人谋算之深,世所少见!
随便一计,既为自己损兵折将解了围,又让郁家军得了好处。
还让整个幽州的郡守们心甘情愿拿出东西来,都觉得自己赚了。
谁也没吃亏!
不,自己暂时还是吃亏的,毕竟两万人就这样没了。
“那一州之地?”刘焉问道。
“此事易尔,刘太守只需带头联络几个有声望的宗室及重臣,先花点钱收买十常侍,将他们稳住。
再对陛下进言,说黄巾之乱就算能平息,但地方仍然会乱成一团。
到时地方上没了税收,官也没人愿意去当,陛下的财路,恐怕会就此断绝。
而能挽回这一切的办法,唯有重启州牧制。
让州牧为陛下平叛,代陛下收钱,并保证每年为陛下交多少钱,大事可定。”
刘焉心道,果然!
重启州牧制,对大汉来说并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