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世界过往历史是不太清晰,只知道当今国号为陈。
百多年前陈朝内乱,十几路诸侯反贼起兵,连番大战,生民乱离,白骨露於野。
此后,足足花了二十年,陈朝凭借着多年积累的国力和正统性,这才勉强将叛乱压下去。可经过连番的大战,陈朝元气大伤,国力尚不及鼎盛时候的十分之一。
若如此也就罢了,偏偏陈朝此后继任的一位皇帝,先是为求长生,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之后又变着花的想要压榨底层百姓,后面又有信任宦官,后宫干政等一系列朝堂斗争。
朝令夕改,恶政暴政,尚未彻底恢复元气的陈朝,内部渐渐处于一种极为混乱的状态。
虽还勉强处于大一统王朝框架之下,但朝廷对于地方的掌控力度已削弱到了最低。
哪怕再如之前那般出现大规模的叛乱和起兵造反,但贪官污吏横行,豪强结寨自保,山匪恶霸遍地,真正的民不聊生。
此外,战乱,暴政,还有天灾人祸的连年累积之下,许多地方十室九空,人口锐减,滋生了无数妖邪。
昔日只是偶尔听闻的妖魔怪事,渐渐的对于很多百姓来说,已不再是什么逸闻。
几十年下来,大概就是如百妖山这般,一些个生出灵智,懂得修行的妖怪,已经在偏远之地,逐步建起了一些略显原始粗陋的社会秩序。
绝大多数时候,除了一些实力强大,行走天下的修士会去斩除妖魔外,地方上不论是那一层的官僚,几乎都是不闻不问。
整个陈朝,看着便如一个垂垂老矣,连举手投足都难做到的老人,只能看着内部蝇虫滋生,外面有毒虫鼠蚁吸食血肉,拖着全天下的人道百姓,一步一步走向衰亡。
“若真是如此,这世道里平阳村这么一个处于大妖统治的村子,还真是胜过外面朝不保夕的乱离生活。”
杨楚手指摩挲着兔十七的颈后皮毛,微微用力的手指,顿时让趴伏在地,正在消化吞噬狐妖血肉后的兔十七,牙齿轻轻打颤。
它对于桂一凡所说的半懂不懂,但它觉醒意识后,灵智小妖的天赋本能,让他能清晰感受到杨楚此时的心情极为恶劣。
从桂一凡所讲的内容里,若是所言为真,杨楚几乎能够想象得到猜想得到此时的陈朝,混乱、荒诞到了何等地步。
至于说,王朝末年,造反求生,这等事情杨楚也能够想象。
这个陈朝此前应该已爆发了一次,所以导致十室九空、人口锐减,而妖魔鬼怪之类的出现,恐怕又导致了残存的黎明百姓,难以揭竿而起,掀翻旧秩序。
可能其中内外因素,还有诸多,一时倒也难以说清。
不过,具体如何,这些事情还不是当前需要立刻考虑的,大概能够了解一二,暂时足矣。“铁某在这村子里,倒是遇见了一家子外牵而来的父子,闲聊之中说起曾得遇异人,得了几张灵符。”
铁苍鸿在桂一凡说完后,从衣袖里掏出了两章看上去已显得颇为陈旧的符箓,递到了杨楚面前,“听那户主说,这符有妙用,铁某是看不出来,但既然有妖怪出世,想来这方世界,也应当有些奇人异士。”
说着,铁苍鸿的目光还瞥了一眼趴伏在地上的兔十七,似乎意有所指。
“老爷老爷,小的知道。”
兔十七何其机灵,一察觉到铁苍鸿看向他的目光,立刻就叫嚷了起来。
“说说。”
杨楚将那张符箓放在手心,细细端详了一眼,又出声让兔十七继续说下去。
“小的还未成妖,只是懵懂时,一次误入北面那鹰妖的地盘时,差点就被一只老雕给扑杀了。结果,正巧遇上了途径的一位……一位修士。小的只见一道光掠了过去,那老雕就落在了地上。小的那时候吓得魂都掉了,瞥了一眼,就远远逃遁开。”
兔十七说起这个,口气里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顿了顿,才继续道,“在招云岭时,小的听那些个妖丁谈论,似乎也说曾有人间修士途经,大王……啊呸,是那虎妖还吓得寻了个借口,去其他山头访友去了。也是这个,适才与那红毛狐狸胡卷耳才这般说的。”
说着,兔十七扫了一圈在场的几人,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又转而巴巴地望着杨楚,似乎在说杨楚不就是一个大修士。
“别看了。”
杨楚将那张符箓放下,淡淡地瞥了一眼兔十七,随手在篝火旁一指,“绕着这给我跑。”
“啊?!”
兔十七的动作似乎一下顿住,嘴巴张大,仿佛不明白杨楚为何有此举动。
“我没叫停,不许停。”
杨楚没有解释,只是又说了一句。
看着兔十七有些可怜巴巴地开始绕着篝火外围大概直径十米左右的范围开始跑圈,杨楚这才收回目光。
他方才以右眼的灵能观察了一番兔妖的情况,大量吞食下去的血肉完全没有炼化,只是囤积在腹中,他只能让兔妖以这种方式加快炼化那些血肉妖力。
事关这种妖力和妖怪的化形等奇异力量,杨楚需要进一步近距离观测其变化。
又将那张符交还给了铁苍鸿,说道:“我不通法术,不过这符确实不是凡品。”
杨楚的灵能右眼,能够观测出这几符箓上面隐隐萦绕着某种力量,不同于灵能,也不像是妖力,或许应该是某些道士、修士之类的法力,但样本太少,他也无从解析。
至于说铁苍鸿怎么从村子里的人中招到这符,杨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