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还活着,想必有活着的原因,暂且不去想,一会儿问元倾城就是。
叶欢颜仔细看着,谢鸢倒是和当年大不一样了,当年之事十二岁的小姑娘,如今都十八了,人长大了,模样长开了,看衣着打扮,像是嫁人了,小腹还微微隆起呢。
远远瞧着颇有岁月宁静的感觉,想必过的不错,挺好。
元倾城和谢鸢在那边说了一会儿话,谢鸢看了一眼过来,不过许是没认出她,人也没过来,而是往另一边去了,等她走了一段路,一个男子上前来迎着她,应该是她的丈夫。
元倾城回来后只是问了叶欢颜刚刚跑哪去了,也没再说别的,之后三人出了天宁寺,回城。
叶欢颜和元倾城是坐着一辆马车的,马车上,静坐了一会儿,叶欢颜还是问了出来。
“那丫头怎么会活着?”
元决并非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愿意放过谢桓的性命,不过是因为平王府和元倾城,可别人他就无需顾虑,没道理会留下谢鸢。
元倾城道:“是我父王保下的。”
“为何?”在谢家的事情上,平王是要避嫌的,他也贯彻这一点,只有元决愿意手下留情的份,可他绝对不会贸然干涉这件事,他很有分寸。
元倾城道:“她母亲和我母妃关系挺好,与我婆媳关系也素来亲近,在出事之前去找了母妃和我,请求我们伸出援手保下谢鸢的性命,母妃是看着谢鸢长大的,自然也不忍那丫头被家族连累丢了性命,便找了父王商量此事,父王顾着我和母妃,便保下了她,不过她如今已经不叫谢鸢了,谢鸢死了,如今活着的这个女子,和谢家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叶欢颜了然点了点头,那就说得通了。
又问:“那她怎么会在这里?”
元倾城道:“我们把她带来的,总不能保了她性命就不管她,大年便一道将她带来南境,一直在照顾她,两年前母妃回京之前给她寻了一门亲事,是南陵附近一座镇子的富户,家境殷实,那是母妃用了心思挑选的人,挺可靠的,待她极好,她也很懂事,如今小夫妻感情不错,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挺好。”
说起这个,元倾城眼中是欣慰,也有羡慕。
叶欢颜点了点头道:“确实不错,可你们就不担心她会放不下谢家的事情?”
元倾城苦笑道:“我连永儿都不放心,何况是她,起先是很担心的,可后来便觉得自己多心了,谢鸢她和谢桓不一样,她母亲将她教的极好,许多事情她都懂得,也看得开,事出之前也叮嘱她让她不要记挂那些事情好好活着,而且她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不会不自量力的做傻事儿。”
“她很谨慎懂事,刚到那南陵那两天,总是自己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不大出现在我们面前,更不会出现在旁人面前,她从来不会让永儿叫她姑姑,甚至都不愿意去亲近永儿,就是想遵循她母亲的遗愿,断绝与谢家的一切好好活着,出嫁之后,她也再没有回去见过我,只是偶尔会来封信问好,再告诉我她很好,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只是想要平静安宁的活下去而已。”
叶欢颜点了点头,低声道:“她能活的明白就好。”
元倾城笑道:“她很明白活着不易,她身上还背负着她母亲对她的期许,所以,她会明明白白的活下去,也让自己好好地。”
自此,叶欢颜便不再多言此事了。
第二日晚上,元决回来了,月影说他好像受了伤。
叶欢颜听闻消息忙去了他住的地方,一进里面就看到元决盘腿坐在榻上,露着半个身子,墨玄正在给他清理伤口包扎。
也不知道怎么就受了伤,不过他自然是包扎过伤口才回来的,只是一路赶着回来,作死的骑马,伤口恶化了,正在重新清理包扎。
看到她突然出现在他的门口,元决一惊:“你怎么过来了?”
说着,还下意识的伸手向扯起衣服遮住伤口,可她显然看到了,遮着也没用了,便迟疑着放下了手,有些紧张的看着叶欢颜。
叶欢颜极力压着心神,让自己平静,才抬步走了进来。
墨玄忙朝她行了礼。
叶欢颜摆了摆手,他才站好正要继续给元决弄伤口。
元决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墨玄便定着不动了。
见叶欢颜目光在他受伤的手臂上不动,元决拉起了一些衣领遮住,因为伤口有些狰狞,他不想她看到,若非急着回来见她,他不会带伤回来的。
待他遮住了伤口,叶欢颜才察觉自己刚刚看的太直接,忙错开目光,有些不自在。
元决这时问叶欢颜:“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他刚回来,没惊动其他人,只是让墨玄去找元倾城要了些治伤的药,本想重新包扎好伤口,消去身上的血腥味再去见她,说了三日左右回来,他这都第五天了,挺担心她会因为他回来迟了不高兴。
叶欢颜低声道:“月影说的。”
元决倒是忘了,她察觉不到他回来,可月影能察觉,而且她随行的那些人都守在湘园外面保护着,自然知道他回来了,有异常会禀报她的。
他了然颔首。
叶欢颜抿了抿嘴,看着他衣领遮着的伤处,迟疑问:“你的伤……”
元决忙道:“只是皮肉伤,不碍事儿,上药包扎过几日就好了。”
叶欢颜拧着眉没说话,哪有这么轻巧?
她刚刚看到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