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生病的第二天,许青舟回学校了。
放学到家的时候,李琴琴正在拆快递。包裹里是上次许青舟买给李琴琴的包。
李琴琴一开始还以为寄错了,直到她捡起许青舟留的纸条。
“你……你花那么多钱干什么。买什么好的名牌包。我又……从来都不用这些东西。”
李琴琴低着头埋怨许青舟。
许青舟替妻子将包挂在她肩膀上。
“好看的,很衬你。就当是提前送你生日礼物了。”
“礼物……心意到了就行了。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嘛?”
“这么多年了,也没送你个贵重些的东西。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李琴琴不太赞许的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被许青舟轻声的制止。
于是李琴琴只得将包背上,在镜子照了照。
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欢,但心理到底还是开心的。那个包简洁又大方,背在身上,便是随随便便穿着裙子,也让人看起来端庄了许多。
李琴琴嘴角偷偷笑了笑,照完以后,又把包小心翼翼地收回包装袋里。
“怎么要收起来呢?”许青舟不解。
李琴琴低着头,不接许青舟的话茬。她想男人到底还是不懂女人的心思。这么好的包,她怎么舍得用呢。
李琴琴一边这么想,一边要把包放进柜子里。手伸到一半,就被皮肤上传来的温热触觉给拦下了。许青舟握着她的手,把那个包拿出来,重新挂在李琴琴肩膀上。
“背着吧,不用舍不得。用旧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李琴琴抬头看着许青舟,望进男人的眼睛。
许青舟的神色温柔,他就连说着那种——明明让李琴琴明知道花言巧语、不可能实现的事情的时候,也显得那么认真。
李琴琴的心脏,细微的跳了一瞬。
她是有些开心和感动的。然而在感动之余,她的心绪却又如同涟漪一般,泛起了些微的异样。
她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从何而起。
许青舟似乎……有些变了。
无论许青舟是否承认。他对待李琴琴的态度确实在不知不觉的改变。
因为陆承的出现,让他越发被一种愧疚感笼罩。
那种愧疚感折磨得许青舟坐立难安。
他想要近乎奉献般的去对待自己的妻女。却又唯恐被她们看出端倪。
于是他只能将自己的意识与精力堆满别的东西。
他照常他照常上课,教书,拼命的工作。他在阳光下,努力维持着以往正常的样子。
然而生活的改变是潜移默化的,就像是带着雾霾的空气,不知不觉的随着呼吸,渗透进人的血液里。
这天放学的时候,许青舟留在学校改卷子。
他走的有些晚了,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一楼拐角隐蔽的体育器材室里,传来不寻常的动静。
如果是以往,许青舟大抵是不管的。
每个学校都有好学生和坏学生。同学与同学之间总会结成三三两两的团体。既然有团体,正常便在所难免,偶尔的冲突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
以前的许青舟向来只管教书。他自觉身为教师,应该对所有的学生一视同仁。他把知识传授给他们,学了多少,领悟多少,就都是学生自己的事情。
他不会好学生另眼相加,也很少对差学生区别对待。
然而这一天,许青舟路过的时候,突然眼前闪过了陆启模糊的影子。
于是他在器材室门前停住脚步,听了一阵。他听见有个男生嚣张地嚷:“叫啊,忍着干什么!不然我不是很不痛快?”
他听见另外一群人稀稀拉拉的嘲笑声。
最后,他听见了一声闷哼。
许青舟把门推开了。
昏暗的器材室内,一群人驾着一个男孩。而另外一个男生,正戴着拳击手套,摩拳擦掌的准备挥拳。
许青舟赫然出声阻止。
“你们在干什么?!”
发生在器材室内的,正是最寻常的校园霸凌事件。
许青舟的声音像是按了暂停键,器材室内的空气有一瞬间的静止。
学生们收起脸上的嬉笑,一个个面面相觑的相互看看,最终由带着拳击手套的为首男生领头说话。
“没干什么呀,就……相互练练拳呗。我在外面学了拳,和同学约好了一块练习练习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说完以后,看着被围在中心的那个男生:“不然老师你以为我们再干嘛?不信你问赵梓尧。”
他口中所说的赵梓尧,正是一开始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那名男生。
许青舟将目光转向他。他的神色里含着鼓励,像是在说,你说出来,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而赵梓尧只是沉默。
“到底怎么回事?”许青舟不得已又问了一遍,声音严厉了一些。
带着拳击手套的男生打了个激灵,对着赵梓尧嚷:“说话呀。”
半晌以后,名叫赵梓尧的男孩点了点头,小声说:“没干什么,就是陪他们练练拳而已。”
带着拳击手套的男孩摊开手,有恃无恐地笑了一声。
“老师你看,我没说谎吧。”
他说完以后,招呼着同伴道:“走了走了,放学了。老师,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先走了啊。”
许青舟眼看着他们结伴离开,临走之前,还威胁似的瞪了赵梓尧一眼。
赵梓尧低着头,一言不发。
等人走了以后,许青舟把赵梓尧叫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