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44年还没到呢,好兆头就一个接一个的,杨棒子连夜赶路快到川口镇时,白毛风又贴着地皮子起来了!昨天那场大雾就有老乡说是下大雪的前兆,果不其然,白毛风没刮多久呢,雪片子就漫天飞舞起来了。
这场雪比上一场雪下的还大!进了数九的时节了,这雪一连气地下了两天两夜地才停下来!足足下了平地里的半米多厚,许多回风的石窝子墙角的,那雪都堆了一米多厚!
杨棒子瞧着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心说这下小鬼子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这么深的积雪,空手趟上几步道都累人呢,何况是上百里的山路!
踏踏实实地开会吧,山里人组成的部队可不怕这雪,冒着雪的部队陆陆续续地就开到了川口镇,两天后,从河口等地赶到的原六分区的部队也按时到达了,杨棒子就代表军区在全体连以上干部的大会上宣读了军分区合并的决定,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在接下来的宣读中,宣布新的职务任命。
先是团营级的分成小组开会,然后是连排级,随后是战士,层层学习,个个开动脑瓜子学习学习在学习,这整风呢咱们就不多说,属于忌讳的,反正呢对部队是有好处的,弊大于利!
在川口镇这布置政训呢,南马庄那边也搞的不错,高副政委想在全区大搞整风运动的,但是部队和地方分开了,他这个挂着职务的副司令员却领着地方同志学习了,心里有意见!
这当口从军区那来了一份电报,杨棒子看了心情又不好了起来,老冯废了!
弹片是取出来的,援华的老外医生呢医术是很高明,做了两次手术,把嵌在脊柱上的炮弹皮子取了出来,被炮弹皮子活搅的乱糟糟的腹腔也敛吧敛吧的封上了。但是老冯这下半辈子就此再不能行走了!
那炮弹皮子伤到了脊柱里的神经,整个腹部以下丧失了知觉,两条腿废了!老冯再也站不起来了!
老冯也是个苦出身,家里吃不饱饭。少年时就进了矿上,后来跟了我党,这么多年来,地下工作、农运、兵运啥的最危险的活可是做了不少,这类的工作和带兵打仗还不一样,就是很出彩也不能上台面上说。
这好不容易不做地下工作了,和杨棒子搭档当上了政委,把个十一分区搞的红红火火的,这眼瞅着军分区合并后,老冯这个正牌的政委也就要当大分区的政委了。还伤了,就是掉条胳膊伤一条腿也没事,我军我党里的独臂和独腿的将军还几个呢,可惜两条腿都废了,这基本就算没啥前途了!
老冯呢托人给杨棒子来了份信。组织上可能要安排他先去延安养伤,然后是去敌占区治疗呢还是去苏联还没有定,不管去哪,估计是不会再回到冀西北了,老冯嘱咐杨棒子,要讲原则讲党性,啥时候都别忘了自己是个党员。
自己都瘫了。还挂念着杨棒子的那臭脾气呢,老冯是担心他这一走,再没人能管的了杨棒子,就这家伙的胆子和脾气,还不想怎了干怎么干啊!
随着信还给杨棒子带了几斤烟丝,是老冯在病床上一点一点给切细的。还弄来了桔子皮剪碎了和烟丝混在一起,据说这样抽味道好,不干。
杨棒子看完信和电报,马上就联络军区的熟人,结果一打听。昨天夜里老冯他们一行人就离开了阜平,去山西了。
老冯这一走,杨棒子整整挂念了三十年!从抗战胜利后就开始托人打听,到都建国了也没有打听到,找了三十年,都没有找到这个人,因为呢老冯本来用的就是化名,他从前是隶属于北方局城工部的,属于保密单位,到了部队上后,还是使用的化名。
战争年代档案本来就乱,杨棒子又和搞秘密工作的不熟,一直到三十年后,他自己解除了监禁了,回到老冯自己说的家乡,找了半年多,才在一个小山村见到了坐在木凳子上来回挪动的老冯!
原来老冯当年给杨棒子写的那封信里去延安治病是真的,而去苏联那是安慰杨棒子的话,事实上老冯在延安治了几个月的病,还那样,拄着拐杖呢能站起来,两条腿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腹部的伤口长好后,老冯主动要求回家乡湖南醴陵去做地方的统战工作,当时也考虑到老冯这个身体不可能重回前线了,在延安呢也确实没有适合他的工作,组织上就派人护送老冯回了湖南老家,到地方的党组织挂了关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当时呢老冯还是秘密身份,就连他家乡的人都不知道他早些年走南闯北的是做啥呢,只听说他是做大事的,老冯就不公开自己的身份,对外只说打鬼子受的伤,并且恢复了他的本家真姓名。
老冯在和杨棒子认识前一直用的是化名,冯大坤,实际上他在老家的族谱上是叫个聂昌宗,回到老家的几十年一直使用真名字,难怪杨棒子找了他三十年找不到,都是按冯大坤找的,哪能找到呢吗?
按老冯转回到地方上的关系上看,参加革命和入党的时间呢,那都是数得着的,可惜一个瘫子在年轻人眼里没啥大用了,再说了醴陵这地方光出的民国将军就近百位,我党的将军也一百多,人才济济,一个瘫子也就逐渐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老冯呢也是心宽,能做啥就做啥,好在家乡人不嫌弃他,自家的房子自家的地,本家族人的也多,张罗给他娶媳妇过日子呢他是一概不要,不能因为自己瘫痪了就耽误人家姑娘不是,就这么一个人过了后半辈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