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回到小院的时候,林韫已经醒了来,她没睡多久,几乎贾蓉一走,她就醒了。
以为贾蓉是回去了,林韫愣愣的看着门口,唇间有丝苦涩。
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遮掩住眼里的哀伤,贾蓉进来的时候,见林韫闭着眼睛,只以为她还在睡着。
替她把身上的锦被轻柔的往上掖了掖,生怕会蹭到她的伤口。
“柳儿,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林韫没有睁开明眸,小声道,眼角有眼泪滑落。
“怎么了,可是又疼了?”贾蓉看到林韫的眼泪,当下有些慌乱道。
听到贾蓉的声音,林韫猛地睁开了眼睛,见真的是贾蓉,眼泪犹如断线一样往下落。
贾蓉何曾见过林韫这般柔弱无助的模样,当即心疼不已,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好大一会,林韫才止了下来,哭的累了,慢慢竟睡了过去。
贾蓉在林韫额头上落下一吻,叹了口气,此刻天色已经黑了,贾蓉再看了看林韫,终是无奈转身走了。
他一个男子,与林韫之间虽然有情,但毕竟没有名分,若是晚间待在这里,到底不便。
回了荣国府,进了梨棠院,贾蓉看着迎上来的秦可卿,有些疲惫的笑了笑。
拉着秦可卿的手,贾蓉携她坐在炕上,他对秦可卿一向不会隐瞒什么,当即把林韫的事情和她说了。
秦可卿听了之后,眼里有着敬佩,也有担忧,“大爷,林姑娘的伤,可有大碍?”
贾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玉肤露没有到他手上之前,他不敢肯定的说没大碍。
秦可卿轻叹了一口气,没再问下来,知道贾蓉心里不好受,纤手在贾蓉太阳穴上轻柔的按压起来,希望可以让贾蓉舒服点。
第二天一早,贾蓉就去了林韫的小院,柳儿正在给林韫擦药,贾蓉就站在房门口等着。
等柳儿打开房门,贾蓉才走了进去,“今天有没有好点。”贾蓉在林韫榻边坐下,神情柔和。
林韫点了点头,看着贾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别去自责,虽说我遭了一鞭子,但我并不会后悔。”
“我倒宁愿挨的是我。”贾蓉叹了一口气,神情黯然。
早膳,贾蓉亲自去厨房,给林韫煮了一份薏米粥,思玥要帮忙,但贾蓉没让,他一个人可以,厨房有油污,别弄脏了思玥的衣服。
尽管贾蓉是这么想的,但在思玥看来,贾蓉这明显是不想让她插手他的事,当即默默退了出去。
“尝尝,这可是我弄的,我跟你说,常人可没有这个口福。”贾蓉端着粥,朝林韫笑道。
林韫看贾蓉这卖弄的模样,也是浅笑。
两人之间温馨而又平淡,对于某些事,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
“求殿下给我做主啊。”
太子府里,甘良瀚对赵熙跪拜道,声泪俱下。
原本他是想告御状的,可这种小儿之间的事,要是拿去烦皇上,定不会让皇上愉悦。
而且皇上对贾府明显比对锦安伯府亲近,他就是去告,皇上多半也是不会管的。
所以甘良瀚求到了太子这里,太子是一国储君,他若出手,一样可以让贾蓉得到惩戒。
“你这是何意,先起来,究竟是出了何事?”赵熙微微蹙眉道。
“还是宁国府的贾蓉,他不仅谋害了宏才,更是把去找他讨公道的宏业打的遍体鳞伤,右手,右手彻底废了啊。”
说到这里,甘良瀚老泪纵横,失了右手,甘宏业那就是个废人啊。
又是贾蓉?赵熙面色沉冷,安抚了甘良瀚几句。
“此事,孤知道了,贾蓉一而再,再而三,如此胆大妄为,是要让他长点记性了。”赵熙声音淡冷的说道。
听赵熙这么说,甘良瀚低头垂了眼眸,贾蓉,你等着吧,这还只是个开始。
当晚,贾蓉刚回荣国府,门子就跑了过来,恭敬的说道:“大爷,这是不久前太子府的人给您递的请柬。”
门子脸上与有荣光,如今,大爷是越发不一般了,不仅中了解元,就连太子都下帖邀他。
主人贵气,做下人的都可以抬头挺胸的走,所以,现在贾府上下,谁不对贾蓉恭恭敬敬的。
接过门子手上的请柬,贾蓉展开一看,邀他明晚太子府饮酒?
太子赵熙,他们一向没什么交际,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想到请他。
因为他中了解元,想结识一下?
这不可能,太子的地位,他应该完全不屑于搭理他这个小小的举人。
哪会是什么事,贾蓉凝神想着,蓦的睁大眼睛,他怎么把那茬忘了。
太子的侧妃可是出自锦安伯府,他直接当街废掉甘宏业,锦安伯府不可能没有半点动静。
贾蓉本以为他们会跑到贾府来闹事,他连应对的方案都准备好了,没想到,他们竟直接求了太子出手。
这就有点不好办了,贾蓉眉毛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让他对付锦安伯府不是难事,可对上太子,那就只能是被蹂躏。
罢了,兵来将挡,他到底是宁国府的长房嫡孙,如今更是中了解元,风头正盛,太子就是对付他,也不会在明面上太过。
到时随机应变,料想太子也不会真正与贾府为敌。
如此一想,贾蓉也就没再多去思量了。
第二天,起床洗漱好,贾蓉和昨天一样,直接去了林韫的小院,在那里陪着林韫待了一上午。
用完中饭,贾蓉没有再待下去,而是回了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