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想起那有名的大火哀叹,那屋子还真就只能收拾收拾自己住,卖都卖不出好价来,可惜了,多好的一块地啊。又问:“不对啊!你家开铺子的,按说除了住宅,铺子呢?”
谢威一翻白眼:“问你姘头去!”
“不是吧?这也行?”
谢威摇头道:“我也不知他们怎么操作的。总之宅子烧了之后,我去查家里的产业,才知道马行街的大铺子到那位名下了。”
“那位?”
谢威道:“舅舅家的那位。舅舅又不是官,哪来资格纳良家妾?要么典、要么收贱籍奴婢。像那位一样,实在尴尬,收做养女都差辈分。其实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混着,真要算起来,廖五都是奸生子。但再怎么样,那位也是良家子出身。父母兄弟俱亡,可单立女户,自然可有自己的私产。我娘娘走后,廖五不知是防着我还是干什么,就使了手段把铺子过到他亲娘手里了。那是他亲娘,继承权都没大表哥的份,日后妥妥的就是他的!”
燕绥目瞪口呆:“这也太过了!”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谢如恒性格太烈,一把大火,根基全断,还容易影响街坊,并不是很聪明的角色。现在才知道,哪里是她不够聪明,完全是廖五太流氓。横竖都是死局,不如鱼死网破。至少心里爽了!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逃。母亲的素质真特娘的重要!廖云要有这么二,廖家早扑死了都。
话说把“夫”家的产业过到“娘”家,得给官员们送多少礼啊?而且还是一辈子的把柄,明文备案,谢如恒应该也抢的回来。可见廖五确实没有放过谢如恒的打算,恐怕让谢如恒怀孕也只是暂时安抚谢家的旧人而已。想到此处燕绥打了个寒战,怪不得廖云一个长房长子都处处受制,廖五几个也太狠了!廖云不是没手段,不过是顾虑太多。现在想来,如果不是谢家刚好空出一块肥肉来,廖家还不定血雨腥风成啥样呢!换她也得对谢威十二分愧疚了,最起码谢家产业暂时减缓了廖云一系的压力。老太太不靠谱不可怕,可怕的是掌实权的家主莫名其妙的偏心眼啊!嫁给廖老爹的蔡氏,真心是苦逼的极致!看来投胎是项技术活,嫁人更是技术活中的技术活!
谢威是一说到这个话题就不爽,诚然他以前是挺不懂事的。但是即便他很懂事,跟妹妹一样的懂事,那会儿也太小。没结婚没成年,就是孩子。谁想得到亲舅舅这么算计人?就如如恒背地里跟元柳庆幸他很傻一样,愚蠢的离谱,因此不被人防备,反而挣出一片生机。否则兄妹两互相牵制,最后只能是他们死的很惨,廖五活的很风光。晃晃头,不再想这个悲剧的问题,硬把话题扭转回来道:“连上铺子,三四十贯尽够了。本钱不大,便是亏了也亏的起,我总想试试。”
燕绥点头:“那就去试试吧,你们小两口手头还有钱么?”培训班的事先丢一边,主要老师就她一个,撑破天了也就收那么多学生。在不在内城都不紧要,还是以后再说吧。
不想谢威笑道:“姑姑,你总让我自己试试,不然幸幸该说我没断奶了。”
燕绥扑哧一笑:“随你。”她可不是二十四孝家长,孩子要飞就去飞呗,一个男孩子没上进心才愁人呢,横竖还很年轻很年轻,很有本钱。
跟燕绥商量完毕,暂时住在客房的谢威今晚摸到了周幸的房间里爬床——商议正事。结婚了不让圆房,绝对是摧残啊摧残!看着眼前的搓衣板老婆,硬忍下绮念,只道:“我过几天去取一回金子,你别声张。”
周幸疑惑的问:“取那个干嘛?日后留着盖房子多好。”
谢威脸一红:“说好了交给你的,爽约了。”
“不是这个,”周幸笑问:“想拿去做坏事?”
“我想把果子铺做好,做精致了。三四十贯也不是小数目,不想问姑姑要钱。”
三四十贯,周幸的确拿不出。但是贷款却不至于贷不到,莫非谢威不愿意负债?周幸疑惑的看着谢威。
谢威叹道:“是你嫁给我,不是我入赘你家。该是我养你养孩子,日后奉养对我们有恩的姑姑。如今反了过来,我再不努力,还算是个男人么?吃软饭也要有个限度。”
“有人笑话你了?”
“不是,是我自己过不得这一关。我有时候也怨我娘太软弱,然而我爹若是不出意外,她这一世才算是女人该过的日子呢!”说着摸了摸周幸的鬓边:“是我累了你。”
这话说的暖人心,周幸低头抿嘴笑着不说话。这个男孩子算长大了!
“幸幸,这次我自己来。亏也好,赚也好,你都别操心。万事只有经历过才晓得轻重,你对我好我知道。我无以为报,日后,只盼你也能过我娘娘那样的日子。才算我对得起你。”
“好,我不管你这事。只是其余的事得让我知道。我以后要教养孩子,什么都不懂,孩子问起来如何回话?”
谢威笑道:“敢乱问?坐地抽死!以后儿子归我管,女儿归你管。必要他知道人间疾苦,不然像我小时候那样,太招人吐血了。”
周幸抿嘴笑:“你爹就该早替你说门亲拘拘性子,养儿方知父母恩呀。”
“你还真猜到了,当时可不是要给我说亲来着。就是我太混账没人要,便宜你了。”
“去,越发不要脸了。”
谢威笑道:“说正经的,等我做成了,账本都归你管。就是试验阶段你别说话,让我自己去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