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县。
城头上,司马懿和石敬塘并肩而立,双双眺望着魏营方向,目光中透着阴冷。
晨光渐亮,旭日东升,万道金霞从天边照来,把潘县染上一层金色。
城墙上,那一面面的“汉”字旗,已然降下。
远处的杀声渐渐低沉下来,预示着那一场激烈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仲达先生,结束了吗?”石敬塘轻轻松了口气,表情有几分如释重负。
司马懿眼眸一凝,抬手遥指前方,冷笑道:“还没有结束,看那里。”
石敬塘举目凝望,只见大道尽头,尘雾滚滚而起,似有数千残兵败将正向着潘县奔来。
乱军中,隐隐见那一面“汉”字皇旗,东倒西否的晃动。
皇旗尚在,预示着刘备还活着。
石敬塘脸色立时一沉,拳头击打在城墙上,沉声道:“他怎么命这么大,竟然还没有死!”
“苟延残喘而已。”司马懿讽刺的一声冷哼,“你的人马都安排好了吗?”
“当然,仲达先生尽管放心,这全城上下都是我的人。”石敬塘一脸的自信。
司马懿微微点头,冷哼道:“那我们就静观其变,笑看风云吧。”
说话间,城外那数千残兵败将,已狼狈不堪的狂奔而近,直抵潘县东门城下。
一脸慌张的刘备,拼命的抽打着马鞭,好容易挤开那些挡路碍事的士卒,狂奔到了护城河前。
直到这时,刘备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自以为自己逃出升天,又一次逃过一劫。
尽管只是暂时。
“石敬塘,司马懿,快快打开城门,放朕入城!”刘备又拿出了帝王派头,冲着城头大喊大叫。
城头上的士卒们,一个个皆看向了石敬塘,等着他做决断。
石敬塘却无动于衷,假装没听见,就那么冷冷的俯视着城下焦头烂额的刘备。
至于司马懿,同样是一种讽刺的目光,俯视刘备,那表情,就像是在看小丑。
见城上没有动静,刘备就火了,提高嗓门大吼道:“你们眼睛都瞎了吗,是朕,还不快给朕打开城门!”
城头上,司马懿和石敬塘二人,依旧是冷视不语,把刘备当成空气的存在。
刘备是又怒又急,一时间手足无措,急是看向了诸葛亮。
诸葛亮却看出了端倪,心头陡然一震,急喝道:“石敬塘,你眼瞎了吗,还是你想造反?你看不见陛下在这里吗,还不快打开城门!”
石敬塘身形微微一动,知道自己不能再装聋作哑下去,便是装模作样的向司马懿问道:“仲达先生,你看到陛下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司马懿则一本正经道:“石将军,你定然是看错了,适才我们已收到消息,陛下劫营失利,已被那陶贼杀害,怎么可能还出现在这里,这定是那陶贼派了人冒充陛下,想要骗开城门,咱们千万不能上当。”
石敬塘一听,陡然间勃然大怒,指着城下的刘备,破口骂道:“好你个奸贼,竟然敢冒充我家天子,还不快滚回去告诉那陶贼,我石敬塘早晚有一天会为陛下报仇雪恨!”
刘备懵了!
城头上,司马懿和石敬塘这番对白,彻底的把他给听糊涂,一时间竟是惊到哑口无言。
“石敬塘,你们的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吗,朕就站在这里,朕还没死,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刘备显然还蒙在鼓里,惊怒的朝着他们大吼大叫。
石敬塘同样是勃然大怒,拔剑在手,指着城下刘备怒喝道:“奸贼,本将早已识破了你的诡计,竟然还敢厚颜无耻的在这里演戏,你是找死!”
大骂声中,石敬塘公然下令,弓弩手准备搭箭,射杀城下的“假刘备”,还有一干假汉军。
“石敬塘,你疯了吗!是朕,是朕啊!”刘备惊怒到歇厮底里的地步。
诸葛亮手中的羽扇,却陡然脱手而落,脸上涌起了无尽的悲愤,,苦着脸道:“陛下,这姓石的没有疯,他是故意装傻,因为他早就背叛了陛下。”
背叛!
刘备身形蓦然一震,急是抬头再次扫望城上,看着决然无情的石敬塘,看着那“汉”字旗号已空无一面的城墙,想着石敬塘方才种种的“装疯卖傻”,陡然间惊悟。
石敬塘,竟然真的背叛了他。
那个在安史之乱中,背叛了安禄山,帮着他收复燕京的所谓“忠臣”,那个被他赋予了莫大的信任,在他倾巢而出的时候,被委以留守潘县的大将。
竟然,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选择背弃了他!
刘备气到肺都快要炸掉,悲愤万分的冲着城头骂道:“好你个石敬塘,朕待你不薄,朕是那么的信任你,你焉敢背叛朕!”
石敬塘却没有一丝愧疚,连回骂都懒的回,手中佩剑扬起,喝斥着弓弩手弯弓搭箭。
刘备无可奈何,目光急转向了司马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几乎用哭腔道:“司马仲达,难道你也跟这个畜牲同流合污,也背叛了朕不成?你可是朕最信任的谋臣之一啊,这么多年来,朕对你的恩情,难道你都忘了吗?”
“恩情,哼……”司马懿嘴角钩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就像是在听一个幼稚的笑话一般。
随后,司马懿向石敬塘大声道:“石将军,如今陛下已被陶贼所害,我们只有归顺耶律大单于,借鲜卑铁骑之手,为陛下报仇雪恨,你以为如何?”
司马懿故意提高了音量,这番话显然是有意说给刘备听,就是要让刘备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