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妃,奴才也不清楚,奴才刚刚只是在这里等您,这马却不何缘由突然发了狂,这妇人偏偏在这时候横冲直撞过来,奴才一时控制不住,便,便将人撞死了。
“死了?””陌上花眸光在妇人没有任何起伏的胸口处盯着看了一会,才又扫了眼他惨白的面色,心中微沉。
看来,的确是死了。
陌上花话音刚落,一旁嚎啕大哭的老太婆张李氏倏的止了哭声,朝着陌上花怒目而视,“你这小丫什么态度,我儿媳可是被你府上的马车撞死的!你莫要以为你是王妃便可如此为所欲为了,我老太婆今天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一定要为我的儿媳讨回公道。”
说着,她目光在人群中上转了一圈,一面拍着大腿,一面嚎啕起来,“诸位,你们可都是见证啊,我这儿媳就这么被他们撞死了,如今她们如此冷嘲热讽,我老婆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方才消停了一些的人群,顿时又响起了比之方才更为大的嘈杂讨论声,众人看陌上花以及秦林的目光也变得微妙起来。
张李氏这撒泼耍赖的本事,比之张王氏,可是有过而无之不及。
秦林整张脸都被张李氏这一番话气的通红,却偏偏说不出话来,用手比划着拼命的解释,可众人却根本看不懂。
张李氏冷哼一声,一张干枯橘皮一般的脸上挤出几分冷意,“你这个杀人凶手,我儿媳可还在这里躺着,你那马车上的血迹也是抵赖不得的,你别想开罪。今日,你们必须要给个结果才行。”
人群中也开始响起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之类的声音,还有许多矛头都指向了陌上花。
秦林有口难言,又被如此冤枉,心中越发的急躁,突然就跪了下来,不停的朝着张李氏磕头,起身之时快速的比划着什么。
旁人看不懂,陌上花却是看的分明,他的意思是,想要偿命。
她心中一跳,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思索,就见张李氏仍是冷嘲热讽,一定要为难下去,秦林突然就又站了上去,猛地便朝着府前的石狮上撞去。
陌上花瞳孔猛地一缩,连忙上前去,可还是晚了半分,秦林的头已经出触到了石狮之上,她也仅来得及拽住他的衣领,减缓了几分力道而已。
“哥!”
秦雅刚出府就看到这一幕,清秀的小脸瞬时就白了下来,急忙便飞奔过去。
秦林倒在地上,陌上花连忙在后扶住他,秦雅也跟着过来,眼泪簌簌而落。
看着他额上鲜血淋漓的伤口,也来不及想旁的,忙用银针封了她的几个穴道,又喂下几颗药丸,才见秦林额上的血止了一些,“带你哥去医馆包扎,莫要回府找大夫。”
秦雅虽然不明,但还是泪眼朦胧的点了头,扶着秦林起身。
陌上花看着两人的背影,眸中复杂难言,隐隐可见几分感动,几分愧疚。
秦林是死脑筋,不想拖累陌上花才会如此,可见他的忠心,她如何能不感动。何况,这件事细细想来,也是人为了与他作对,来除掉她的左右手。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决不能让秦林这冤屈白白的受了。
两人经过张李氏时,那张李氏还一把抱住了秦林的脚踝,“谁准你走了,你走了,我儿媳的命谁来偿!”
“我来!”陌上花清冽冷凝的嗓音倏然而起,精致的面颊之上没有半分表情。
如此颇有气势的声音落下,张李氏吓了一跳,手中一松,秦雅便直接甩开她,拽着秦林离去。
陌上花一步一步走到张李氏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张李氏,“你不是要偿命吗?本王妃就在这里,你有本事便向我来讨还。”
张李氏眸中微露胆怯之色,下一秒却立刻站了起来,叉着腰高仰着下巴,一副要吵架的阵仗,“你别以为你是王妃,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老百姓,我老婆子就不信了,你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包庇,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包庇?”陌上花嗓音微扬,眸光如利刃般直直落在张李氏身上,“我虽没在现场,但也知是因为惊了马,在加之旁的原因,你儿媳才会被撞上,秦林控制不住马匹固然有错,可也不该去偿命。”
顿了顿,她如冰凝般的眸光在人群间缓缓扫过,“我想,当时的目击人应该还在现场吧,你若是硬要如此诬赖,那便不妨找找看?”
张李氏的目光缩瑟了下,想到那人承诺的黄金百两,还是咬了咬牙,道:“你说马惊了就是惊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故意的,你之前在城郊可还跟我儿媳起了纷争呢。”
陌上花视线从妇人身上移开,抬步走至马匹前,绕着马匹走了一圈。
须臾,自马臀部处取下一根染血的银针,举到妇人面前,“马匹被人扎入银针,如何能不惊?”
“微臣来晚了。”姜武匆匆而来,好像已经清楚了事情怎样一般,眉头也不皱的开口:“来人,给她些银子,立刻打发走,切莫污了王妃的眼。”
话音刚落,便来了两个小厮去拖拽张李氏,她立刻拼命挣扎起来,便挣扎便哭喊,“没天理啊,身份了不得就可以随意杀人了,我们这老百姓可怎么活啊。”
她明明都已是半只脚迈进棺材了人了,那两个小厮却似乎根本拖不动一般,半晌都未能将她拖走。
本消停不少的人群又被带动了起来,指指点点不停,若是如此下去,必失人心。她蛋了悍妇的名声倒是没什么,可国一向以民为本,民心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