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于他来说,绝对是近几年来,最大的事情,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姜郡守的消息当真灵通。”陌上花美目平静的不见半分情绪可言,嗓音亦是淡漠如初,“不过此事,我目前也只是刚有研究而已,还没什么进展。”
姜武心中微松,缓了嗓音安慰,“此事若干年来,都未有人做过,一朝一夕定然是不可能的,王妃不必急切,循环渐进便是。”
顿了顿,他眉宇间染了几分担忧之色,“王妃你初来武郡,人手怕是不够吧,不如微臣这边给你拨去一些人,也好为王妃分忧。”
原来,他的目的在此。
陌上花敛下眼睫,掩去眸中的若有所思之色,半晌,才皮肉不笑的开口:“姜郡守政务繁忙,平日需要差遣的人也不少,若是分出一部分给我,怕是你自己便要不够了,还是留着吧。”
“微臣这边的不过都是些小事,岂能与王妃相提并论,王妃无须担心,尽管吩咐便是。”姜武却是不愿,面上恭谨之色不减分毫。
陌上花的推辞本就是故意试探,看他会不会硬塞,如今见此,心中对他的来意已是瞬间清明了。想了想,倒不如像方才一样将计就计,便点头应了下来。
姜武此次的目的差不多都达到了,便也不做逗留,推脱要回去准备,便急忙走了。
陌上花看了看身旁还在把玩玉盏的阎北城,起身将他手中玉盏拿了过来,“姜郡守先前可还与你说过旁的。”
东西被夺,阎北城却半分恼意也没有,摸着光洁的下颌想了想,道:“旁的倒是没有,就是一直在请罪,吵得本王好生烦躁。再后来,你便来了。”
“我来的倒也巧。”陌上花若有所思的垂眸,轻声喃喃了一句。
只是越想,她越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总感觉这个姜武的目的应当不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陌上花思虑良久,却总也想不出,不禁抬眸看向了阎北城,“你觉得这郡守府邸,咱们到底该不该去?”
阎北城唇边笑意微不了查的轻顿了一下,漆黑如墨的瞳仁深处,似有海波轻漾,良久,他却摇了摇头,“本王一向不懂这些,你是知道的。不过,本王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想去做就去做好了,本王的王妃可不能在外面受了委屈,若不然旁人还以为我这个王爷形同虚设,连自己的王妃都护不好。”
等他说完,长臂却是已经放置在她的肩膀上了,他身材高大壮硕,陌上花身子削瘦,如此一来,便相当于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中。
陌上花早已习惯了,淡定至极的退出他的怀抱,“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心中是确确实实的信了他的话,以为他仅是因为她是他的王妃,才会对她百般维护,纵容,并未多想。
阎北城扯着唇角轻轻一笑,却只是笑而不语,不曾再说什么。
……
张枉这几日连番奔波,衣服灰扑扑的,脖颈间绑着发黄透血的纱布,连灰扑扑的衣襟上都沾染着几分干透的血迹,脸色蜡黄无比,再加上眉眼间的阴骘之色,整个人都似是行将朽木一般。
莫江看着狼狈至此的张枉,不禁皱起了眉头,满脸的疑虑,“我听说你近日在王府不太好,可总也不至于弄成如此狼狈的样子,这是到底是怎么了。”
问起这个这个,张枉难免的想到先前的遭遇,面色顿时黑了下来,没好气的开口:“莫将军管好自己就好,手切莫要伸的太长了。”
莫江面上竟看不出分毫的怒意,自顾自的倒了两盏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火气如此之大,喝杯水去去火吧。”
张枉轻哼了一声,接过茶水大口饮尽,直至感觉干涸的唇瓣舒缓了些,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推到莫江面前,“将这个递给皇城那边,顺便禀告那边,我会速速赶去皇城,有要事要亲自禀告。”
那天,大火燃烧而起,阎北城浑身爆发的不同以往的气势,以及那不顾一切冲进去的样子,他可是清楚的印在了脑海当中,这可是个将功赎罪的好机会,他必须要亲自抓住。
“噢?”莫江眉头轻挑起,似是极为感兴趣的模样,“若是本将没有记错的话,你在禹州可还是有一些根基的,你此次前去,难不成连这根基都不要了?”
“与你无关。”张枉不耐烦的回了句,自己又到了盏茶水喝下,才起了身,“给我准备身干净衣物,还有一匹快马,银两盘缠。”
他常年在王府,明面上地位不如莫江,可在皇城那边,莫江却是不如他的,因此,便也敢如此吩咐。
见他不说,莫江眸底暗色一簇而过,却是笑着点了头,“来人,送这位贵客去沐浴更衣,在准备好银两盘缠,以及快马。”
“是。”小厮应了声,忙上前引路。
张枉轻哼一声,两手背负在身后,微抬着下巴随着小厮走了下去。
待到张枉走远了,莫江才将桌上的信封收了起来,快步绕过偏厅,去了书房,秉退所有人,才将信封重新拿了出来。
张枉口风如此之紧,半点也不肯透露,定然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小心的用银针将信封上的漆封挑开,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展开来看。
信纸长篇大论的写了三四页,大致的意思,便是书写他近日来的遭遇,以及陌上花的一举一动,剩下的便是,一件机密至极的事情,一定要面见皇城,那边的人才会说。
莫江眉头紧紧皱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