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如果应龙城想走,肯定不会被一场雨就困在山上。
但忘记了剑的剑神,变得很能欣赏美景。
他们就站在一棵老杨树下,听着穿林打叶的雨声,看眼前氤氲湖面、朦胧山脉。
“过去我很少有这样的时间。”应龙城说,“也不知道雨天能是一件赏心乐事。”
傅寒洲不用猜都知道:“你过去的话,应该多半时间都在练剑吧。”
“是。”应龙城道,“我忘记了很多东西,不过也记得很多。”
他一伸手,折下一根树枝,比划了一下。
不论什么时候,手中持有的是什么,剑神在用剑法时,总是那么优雅从容,赏心悦目。
他用的是那夜傅寒洲的一招。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树枝所指的方向,雨幕就被截断,潇潇雨声为之一乱。
傅寒洲内心os:“看一遍就会,这就是剑道天才?”
口口:“nb。”
“这一剑与燧古天问中的一招‘逐流式’异曲同工,取的是‘溯游从之’之意。”应龙城接着道。
树枝一转,几乎要带出剑光。
然后他却突然停下了。
傅寒洲:“不继续了么?”
“溯游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应龙城将树枝随手插在地上,看着傅寒洲道,“此时练剑,太煞风景。”
大雨仍在继续,雨水沉积在树冠中,如珠玉落盘,依次向下滚来。
应龙城重新撑开了纸伞,向傅寒洲这里靠近了一些,替他挡住那些水滴。
傅寒洲闻到他身上冷然的檀香味,几乎也要听到他胸膛里的声音。
应龙城道:“我送你回去。”
两个男人,一把油纸伞。
应龙城已经很照顾傅寒洲了,不过在这么大的雨中,傅寒洲的衣襟发梢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打湿。
应龙城将他一直送进屋子,又道:“你身体弱,尽早将衣服换了。”
傅寒洲不但想换衣服,还烧了热水,洗了个澡。
古代的浴桶虽然不方便,但是躺进去的时候却很舒服。
结果他一躺就过分舒服,准备好的浴巾全掉水里了。
整个阁楼里也没有别人。
傅寒洲只得提高声音,求助道:“咳,庄主还在么?能否劳烦你取一条澡巾来。”
片刻后,应龙城推开门,就站在屏风后。
傅寒洲看了一眼架子,觉得太远,就道:“递给我就行了,谢了。”
他略微起身,手臂带起水花,夹杂点点水声。
因为左腿上还有伤,整条长腿就搁在浴桶边缘,挂着一条湿透了的浴巾。
应龙城无声走了过来,却将浴巾就搁在桶沿。
“傅寒洲,”他声音低沉,“我是个正常男人。”
傅寒洲突然感到手腕被抓住,心中一惊,想回身去看,却没有挣脱。
抓着他的手稳定而灼热,一层薄茧触感熟悉。
应龙城浑厚的气息近在咫尺,几乎要贴上他半湿的黑发,令人难以忽视。
他说道:“你未免太没有戒心。”
傅寒洲头一次感受到来自剑神的压力,但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裸_露在外的肩膀上,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
“你——”
傅寒洲收回手,回头时突然哑然。
应龙城闭着双目,神色平静道:“下回不可如此疏忽。”
说罢,轻轻一撩傅寒洲的长发,令它们脱离水面,然后又走向屋外。
脚步声,关门声,都清晰可闻,显然是刻意为之。
傅寒洲:“……”
口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傅寒洲:“你叫什么?”
“庄主大人闭着眼睛没有偷看,真的好绅士啊!”口口道,“但、但是声音又很性感。啊,这个纸片人真是该死的甜美!”
傅寒洲:“……”
口口:“主人?你怎么不说话呀。”
傅寒洲道:“突然有些理解了那些真情实感地和纸片人谈恋爱的御宅族。大概像剑神这种男人,现实里八百年也没机会碰见一个吧,更别说谈恋爱了。”
口口叫道:“主人也是绝世大美人呀!!!完全是太宅了才会没有恋爱谈!”
傅寒洲嘴角一抽:“你闭嘴,宅是我的被动技能。没有宅没有我。”
但是,一个游戏n,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太一样的。
这天的傅寒洲若有所思,看向风里鹰的时候,也多了一分思索。
风里鹰真的带了一大锅蛇羹回来。
他到的时候还在下雨,整个人淋得湿漉漉的,短发耷拉在脑门儿上,睫毛上挂着水珠,都是因为腾不出手来。
“洲洲!大蛇超好吃!”风里鹰兴冲冲叫着,一脚踹开门,将大锅放在桌上。
傅寒洲头发还未干,都披散在身后,身上披一件长袍,带着毛茸茸的兔毛镶边。
他还带着沐浴后的慵懒,靠在他的美人榻上:“你淋成这样,伤口又要重新包扎。”
风里鹰洒脱道:“那没事,吃好吃的要紧!”
说着,已经迫不及待地盛起羹来。
蛇肉炖得乳白色,佐以生姜、茴香等香料去腥,再以精盐提鲜,可谓色香味俱全。
傅寒洲尝了一口,顿时对古典美食好感度加一百。
口口都馋哭了:“嘤嘤嘤嘤阿伟死了……”
傅寒洲问:“这是哪家酒楼的手艺?”
风里鹰得意道:“虽然蛇是醉香楼炖的,但是调料都是小爷加的。我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