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一直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已是夜深时分,殿内静悄悄的,山贼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幸而现在已入三月,天气有些暖意,不然非冻坏不可。青衿仍是盘膝打坐,看似毫无知觉,方圆几丈风吹草动青衿皆有所感只有儒生的那几个护卫在轮流守夜
一名商贩忽然缓缓起身,向殿外走出,嘴里小声嘀咕着要去小解,那名护卫也不在意
青衿倏尔睁开双眼,看来这商贩终于要露出马脚了
青衿神清气明,五识敏锐,明显听出另一名商贩呼吸混乱,显然是在装睡过了片刻,那名商贩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青衿在心中考虑到底会发生何事,是打劫,还是刺杀,自己能不能帮得上忙。忽然心中一惊,觉得自己太过托大,自从下了华山,自己便滋生不少傲气。一心向往着鲜衣怒马,仗剑天涯,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但这毕竟只是自己想像之中的江湖真正的江湖却少不了重重危险,勾心斗角和背后捅刀之事也不稀奇
如今自己既不知会发生何事,也不知其中因由,随便插手,很容易把自己处于险地。
这儒生虽看着有一股浩然气度,不像恶人,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这儒生被人陷害、遭人暗杀,自己若是力所能及,帮他们倒也罢了若是他为官之时做了什么恶事,惹了民怨,遭苦主暗算,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便管,若是救下妇孺尚可,若是帮他岂不是助纣为虐。青衿想到这里方知,便是行侠仗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除了山贼路匪、欺男霸女,这种一眼便能分出善恶的;若是碰到陈年积怨,勾心斗角之事,便让人难以分出谁是谁非,一不小心便着了道,被人利用,好心却办了坏事
想到这里,青衿起身,在那名商贩身边经过时屈指一弹,一道内劲涌出,瞬间制住那人穴道,让他先昏睡一会。然后轻轻走出殿外,提气纵身,向另一名商贩所走方向行去。小雨蒙蒙,盏茶功夫,青衿又回到大殿,那名侍卫看到青衿回来,很客气的笑了笑,眼中明显轻松很多,毕竟只有青衿才能镇的住这些山贼。青衿对那侍卫点了点点头,回到原地盘膝坐下
心思却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那名商贩到底去哪了,青衿沿着商贩所走方向行了百十丈,丝毫没见人影,怕大殿内有什么麻烦,不敢走远,绕着破庙四周转了一圈,还是毫无所得。心中不禁奇怪,到底跑哪去了,难道是接应之人藏在远处,他过去汇报大殿内的情况不知添了自己这个变数,他们还敢不敢行动
过了一刻钟,那名商贩还是没有回来,那名侍卫倒是有些焦急,赶紧叫醒了另一名侍卫,两人嘀嘀咕咕的讨论者,不外乎那名商贩是不是山贼同党,前去山寨搬救兵,两人越说越觉得有可能,这下连那中年儒生也惊醒了,闻言也是大惊,赶紧叫醒剩下两名侍卫。又派两人出去查看,寻找那名商贩在不在附近。儒生自己也是忧心忡忡,在殿内来回踱步,看青衿在闭目打坐,一时不知该不该叫醒他。
殿内之事青衿皆有所感,倒也不好不理此事。睁开双目,儒生看到大喜,当即走来小声把此事细细说给青衿,青衿听罢点了点头,安慰几句,长身而起,向那商贩走去
儒生看到也暗道糊涂,怎么把这个商贩忘了,刚才应该先叫醒询问一番,青衿用手在商贩身上一拂,便背负双手,静待其醒来儒生和另两名侍卫也围了上来一名侍卫伸手去拍那人
那商贩先前被青衿点中要穴,直接昏了过去,此刻被解了穴道悠悠醒来,想起刚才被人所制,还以为事情已经暴露。醒来之后先是不懂声色,继续一动不动,其实青衿听他呼吸之声,便知他已经醒了,不过想看看这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倒也没有出声揭破。
那护卫见此人还未醒来,伸出手指朝那商贩鼻孔探去,看看此人是否出了什么意外。正在这时,那商贩身上力气恢复大半,忽然一个暴起,直接向那儒生扑去,想挟制此人,逃出大殿。儒生大惊,便是两名侍卫也反应不及。
青衿早就有所防备,呼呼一掌拍出,内劲喷吐,正打在那人左肩,一声惨叫夹杂着轻微的脆响,那人被一掌拍翻在地,顺势打了个滚,卸去不少力道。这人也当真悍勇,猛得窜起起就往殿门跑去,一条胳膊直直垂下,随身晃动,显然已经折了
只是事情没搞明白,青衿如何放他走,也不见青衿如何动作,身形一晃便朝那人掠去,当真是快若惊鸿,随后屈指一点,那人便一头栽倒在地。也是青衿如今功行尚浅,虚空发劲,真气超过三尺便没甚么威力了若是内功高深时,远远屈指一点,便可制人
两名侍卫赶忙用绳子捆着那人,青衿虽制住了此人行动,但并没有点其哑穴,那人先是大声喝骂。看到青衿后,又苦苦哀求,言说自己是普通商贩,家中一贫如洗,上有老,下有小,全靠自己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声泪俱下的控诉儒生冤枉好人,劝青衿说别受了儒生几人蛊惑,替他们伤及无辜,欺负良善
青衿看那儒生一副莫名其妙,又想解释的样子。朝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便直接把此人交给他们处置,继续盘膝打坐。
青衿心中感到可笑,那名商贩显然以为是儒生怀疑他的身份,然后求青衿出手把他制住。
看青衿年轻识浅,正是热血少年,认为装贫扮苦,哀求一番,让青衿心生同情,感到被那儒生骗了,说不定就与那儒生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