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听韩阎如此提问坦然一笑,将手中杯子放在了一旁说道。
“这个问题贫道也是思考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这个原因有二。”
“其一,国盛出蛀臣,业大出窃贼,我重阳一脉于贫道在世之时姑且算的上道清理明,为世人尊称一声天下正派,但国无千年,家难百年,日后全真教若是出了些蛀虫窃贼之辈,神功秘籍于门中流传,是祸非福。”
“其二,武学一途一味的追寻前人未必是正途,况且我以‘三教圆通,识心见性,独全其真’立教全真,本意并非让门下之人争强好胜,若是安心修行我所留全真内功,明心定性练至深处自然能成一派高手。但正所谓‘只修命,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绝世神功于习武之人的诱惑好比湖泊与沙漠渴水之人,如我全真子弟沉迷于神功秘籍,不懂性命双修,只盲目追寻强大的武力,做出如此本末倒置之事,那我全真,便离灭亡不远了。”
“子有才,留财无用;子无才,留财亦无用。这句话在我看来用在门派之说上同样有效,我这几个弟子比起常人来虽然也算得上优秀之人,但贫道知道,他们虽然勤勉,可终究难有太大的成就。若是我能多活上数十载,倒是也有信心把他们彻底历练出来,让全真流传千古,可现实……实在是时不待我啊。”
王重阳的一番话让韩阎豁然开朗。
想到原著中心胸狭窄,私通外敌的赵志敬,qiáng_jiān犯龙骑士甄志丙,欺压师弟的鹿清笃,做事不顾后果的丘处机,为了保存全真颜面失手打死孙婆婆的郝大通,脾气暴躁不分青红皂白的孙不二,还有一个游戏人间,全然不管全真教内之事的老顽童周伯通。
可以说王重阳仙逝之后,整个全真教几乎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搞得乌烟瘴气,再难重现天下道门正统之像,且不说射雕的开幕就是因为丘处机做事鲁莽牵连郭杨两家家破人亡,就说他作为全真七子之一,重阳真人的亲传弟子,不可能不知道王重阳的整个前半生都在为了抗金事业奋斗,而他呢?做了金国小王爷的师父,于金国往来密切不说,在明知包惜弱杨康母子的境遇之后却不将其救出,难道诺大的全真教就没有两人的容身之地?同时也是他,任由杨康认贼作父,事后得知杨铁心尚在人世,就要让杨康立刻与把他当做亲儿子一样养育了十多年的完颜洪烈反目,这就符合天道人伦了?简直可笑至极。
对于韩阎而言,在王重阳去世以后的全真教上下,除了丹阳子马钰,其他的全真六子和门下所行所言,都难以让人心甘情愿的称一声有道全真。
由此可见,王重阳的所思所虑确实非杞人忧天,可惜受时代的眼界和寿数所局限,否则全真教必然能成为一个流传千古的天下大派。
“如此,小子明白了,多谢真人解惑,重阳真人目光高远,不拘泥于门下一时的得失,小子佩服。”
韩阎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桌上摆放的三本武学秘籍,目光坚定的说道。
“承蒙真人看重,小子,愿意一试先天功的修行法门。”
王重阳的目光一片平和毫无意外之色,似乎早就猜到韩阎会做出这个选择,将先天功推至韩阎面前说道。
“这样也好,对于这门武学我尚且还有些经验之谈,小兄弟又乃是天外之人,日后奇遇想必不少,若能有朝一日能将先天功堪至圆满,那也算了了我平生一大夙愿。”
…………
转眼大半年时光过去,如王重阳所说,先天功的确门槛极高,入门困难,花费了整整八个月时间,加之王重阳的引导,韩阎这才堪堪入门,踏入了先天功的一层。
这大半年时光,韩阎凭借跨越数个朝代,经历网络信息大爆炸时期的知识见闻,与王重阳每日都所聊甚广,上至天文地理自然之道,中至民族人文治国之策,下至柴米油盐天工开物,时间就在这日常谈笑与修行之间转瞬即过。
八个月的时间,让韩阎和王重阳之间形成了一种亦师亦友的深厚情谊,在王重阳的要求下,这时还算年轻的全真七子对于韩阎也是恭敬有加。
“你的天赋算得上是天资卓越,真没想到,这短短的不到一年间,你就能将先天功入门,金雁功、全真剑法、一炁化三清也都练得纯熟,这种速度,实在是我平生未见的了。”
“真人赞谬了。”
因为心中感激王重阳对自己的传功之恩,师徒之实,为了表达尊敬,韩阎一直称呼王重阳为真人,而这段时间里每日的生活,除了和王重阳畅谈古今和修行武功,剩下的时间便泡在藏经阁内阅览这里面收藏的一些书籍道藏,这倒是让韩阎此刻看起来也有了些古人的气质。
王重阳欣慰的看着韩阎,显然为自己一手缔造出来的成果感到十分满意。
“之前怕你贪多,所以限制了你的学习方向,不过我观你现在的心境,应该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这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你收好,日后遇到合适的有德有缘之人,将其传下也好,再者,修行中若是如遇到了瓶颈,也可将之作为参考。”
“凭你的实力现在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个二流高手了,虽不能说纵横江湖,自保却也算有余了,最近我要前往大理一趟,事关天下五绝,我不便将你牵扯进来,不如你去江湖游历一番,待到一切平静下来,如果有机会,我们饮茶谈天,再行言欢。”
大理……是去找南帝一灯